潁州城。
百姓小心觀了多日,想著能發現君凝的“謀”,最後卻發現玄王妃本沒將壞主意打在他們上,反而接連著數日在衙門中坐堂,不但公開審理冤案,甚至還將一眾大大小小的員挨個審了一遍,該下獄的下獄,該殺的便也絕不姑息。
“王妃難不真是來救咱們於水火的活菩薩?”
頭戴方巾,額上三道褶子的中年人站在人群裏,不由道。
“活菩薩顯靈啦。”
“活菩薩顯靈啦。”
一石激起千層浪,當君凝下堂時,百姓們口中高呼著活菩薩,滿眼熱切。
“王妃,百姓們是在您呢。”
鍾離幽站在一旁,臉上掛著笑,看上去比自己被活菩薩還要高興。
君凝遠遠了一眼,對百姓們點了點頭,轉頭低聲對並州府衙主簿道:“齊主簿,你悉並州城中各家的況,明日便跟鍾離幽走一趟,再去細細的查探一遍,若是百姓們有什麽問題,你二人便一一記下來,能解決的便盡快解決,若是棘手的,便給本妃遞折子上來。”
“王妃深明大義,恤百姓,能做到如此程度,實在令下佩服,下先替並州城的百姓們謝謝您了,還請您下一拜。”
六旬的老者佝僂著子便要拜下去,君凝趕扶住了他。
“齊主簿言重了,為民謀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分之事,何敢邀功。”
“王妃……”
齊主簿不紅了眼眶,卻是一邊著眼淚一邊笑著。
“並州能得王妃傾顧,是我們的福氣啊,王妃您放心,下一定竭盡所能,與鍾離將軍一起做好這件事。”
翌日,齊主簿與鍾離幽未帶一兵一卒,隻是齊主簿年紀大了,若是走著定是要勞心費神,兩人便乘了一頂素轎,自城中第一家開始,用了幾日的時間,才終於將百姓們的況盡數了解清楚。
自一開始,百姓們自然是警惕,不願相信的,隻是說了幾日,慢慢的,隨著第一個百姓說出了自己的難,當真有被解決後,其他的百姓聽聞此事,才敢跟著有樣學樣,陸陸續續的將自己的難說了出來。
眼下看,如此是一件十分利好的事。
“王妃,你要的東西老朽做出來了,如今你總可以告訴我這羊皮卷的主人到底在哪兒了吧?”
周師傅掀開蓋在上麵的黑布,君凝仔細打量了一番,不住點了點頭,的確,想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找這位周師傅當真是找對了。
“周師傅,我們進去說吧。”
躊躇了片刻,周師傅終是點了點頭,麵上不顯,心中卻是突突直跳。
“也好。”
兩人進了屋,周師傅下意識的便拿起桌上滾燙的茶水往裏送,君凝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嘶!”
眼見他被燙的直吐舌頭,花白的胡子上都沾上了茶漬,君凝扶額,趕人送上了幹淨的帕子,周師傅有些不好意思,胡的了幾下便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又覺得不夠,便小心的推遠了些。
君凝忍俊不,這會兒覺得他倒是有點兒可了。
“周師傅,本妃也不跟你繞圈子了,這羊皮卷的主人並不是別人,正是王爺的母妃,也就是本妃的婆婆。”
“你,你說什麽?”
周師傅豁然抬頭,原本紅潤的臉現在卻是要比胡子還白了。
“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嫁帝王家,怎麽會……”
他愣愣的自言自語著,眼睛瞪的滾圓,仿佛不敢相信君凝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周師傅,周師傅?”
君凝喚了他數聲,才終於喚回了他的神誌來。
“王妃,你是在騙我吧,你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嗎,那麽向往自由,怎麽可能願意被困在宮牆中,甚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迎娶三妻四妾呢,從前明明同我說過,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是在田園中,也甘願。”
“你當真認得娘娘?”
“不,我隻認得這羊皮卷的主人,不認識什麽娘娘。”
周師傅使勁兒搖了搖頭,否認的斬釘截鐵,臉卻是越發的不好看了。
君凝抿了抿,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他了。
“周師傅,先帝很,所以你……”
“王妃,你別說了。”
周師傅抬起手,無力地晃了晃,整個人仿佛虛了般,君凝一時啞然,便見周師傅踉踉蹌蹌的起,匆匆行了個禮,腳步虛浮的往外走去,整個人的靈魂好像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蹤跡。
著那離開的背影,君凝招了招手,“看著點兒他,別讓他出事。”
“是,王妃。”
君凝了眉心,覺得不安,卻是不知道兩人之間曾發生過什麽,是僅有一麵之緣,還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好在挖井的工被打造了出來,君凝第二日便將它們發放下去,士兵們看到了新奇的玩意,紛紛兩眼冒剛,爭先恐後的想要試一試。
結果顯而易見,這麽多的士兵,試了半晌也沒試出來這東西到底是怎麽用的。
最後還是君凝照著圖紙,與一眾士兵一起,才一點點試出來這工的用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日士兵們已經將井挖了五六尺深,如今有了這帶著尖頭的工,可謂事半功倍。
“王妃,好消息,好消息,城東和城南的井挖出水來了,屬下等人嚐了一口,的確是新鮮的水,能喝!”
君凝正在看鍾離幽和齊主簿呈上來的折子,其中提及最多的便是缺水糧的問題,如今真是說什麽來什麽,城中隻要打出了深井,這棘手的飲水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
“牽馬來,快帶我去看看!”
“屬下遵命!”
來到並州城東時,井邊已經圍滿了長了脖子觀的百姓,聽到馬兒嘶鳴聲,百姓們下意識的回頭去,在見到坐在馬上的子時,紛紛自覺的讓開了路。
“王妃,是王妃來了。”
“快看,王妃真的來了。”
“娘啊,兒子終於見到活的王妃了,誒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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