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渡的字很漂亮,是一種看著就狷狂無視規則的,筆走龍蛇,力紙背,漫不經心之中人為之心。
[陳詞濫調我不喜歡,讓你聽著也不切實際,我隻想跟你說一句。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任何信仰的人的忠誠。——傅歸渡]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任何信仰的人的忠誠。
徐溺心中反複呢喃這句話。
不控製地被牽其中。
勝過了千千萬萬的甜言語。
正如他所說的,陳詞濫調沒有任何意義,但他給最誠摯的自己。
徐溺睫,又看向紙條最下方。
[天氣好的話,見見麵,約約會,結婚的事你好好考慮。]
呼出一口氣,試圖找尋心那份怨氣、不自信、難過、竟然消失殆盡,連點痕跡都不曾留下,隻有不知名的慨,漾著心懷。
是千千萬萬次的命定。
傅歸渡這個名字無論出現在任何人的人生裏。
都會是一劫。
想走出來,並非那麽容易。
徐溺抬起手,將他留下的那張紙條放在下,看著那字跡越發明,給唐如打了個電話。
唐如:“搖啦?”
徐溺沒否認,“他想跟我結婚。”
唐如:“昨天我在現場,你知道他拿什麽保證嗎?拿他全部家,跟你爸媽簽了合同,隻要跟你結婚,他有任何辜負你的地方,他就淨出戶,溺總,像是傅歸渡這樣在高位的男人,他的世界複雜又權勢通天,他太知道這個世界沒錢沒勢會多麽難走,他給這樣的保障,是真的斷了他的後路,無異於……”
“他願意把自己的命由你置。”
徐溺視線膠著在他的那張紙條上,眼瞳在下更加清澈,有驚愕、有恍惚、有。
怎麽會不知。
唐如這話不假。
好久。
徐溺才屈膝抱著,像是無奈又像是認輸般:“如寶,人真是,生氣是真的,難過是真的,想……認命也是真的。”
唐如笑:“再心理堅強的孩,都會有脆弱的一麵,誰也不是聖人,遵循自己心,日子是自己決定怎麽過的,試著看看吧,你也在努力,他也是。”
“好啊你,他給你什麽好了?這麽快為他說話?”徐溺忍不住笑。
唐如:“哎哎哎,我是旁觀者,親眼目睹他拿自己命跟你賭,我就覺得這男人,或許不賴,好男人怎麽能讓我姐妹兒錯過?”
徐溺閉了閉眼,勾:“行了吧你,好了,掛了。”
將那張紙條在了化妝鏡上。
又偏頭看了看窗外的天。
天氣好的話。
那就等一個好天氣吧。
*
大年初八。
雪都消融了。
徐溺也複工了。
先前因為換演員,加上撤資問題,導致一個好的大項目中停。
褚頌開了口,他親自投資。
項目重新啟。
而投資名義卻是以徐溺名義,褚頌開了要求,他要徐溺作為總導演去啟項目。
全劇組以為這個項目這輩子沒法見了,現如今給了機會,大家都沒有任何異議,幹勁兒十足地開啟工作,大家都抱有一腔熱忱,四海八方來到異鄉都懷揣夢想,夢想不應該隨意被撲滅。
也在底層過,知道底層追尋夢想的普通人多麽不容易,這個項目,要做到最好。
“溺姐,這是你的外賣。”助理提著一份包裝致的外賣和一束花進來,忍不住慨:“誰送的呀?每天下午三點甜點和花必到。”
徐溺挑挑眉。
抱來那束佛依德玫瑰,從容地放在了桌麵,手指撥弄撥弄花瓣,這才看向那盒甜點,“小孩子別好奇那麽多。”
助理嘟嘟:“我知道,是溺姐喜歡的人,每天送過來的時候,你都會笑。”
“是嗎?”徐溺分了一塊甜點給助理,問的不走心。
助理嘖嘖:“的酸臭味啊~”
徐溺不語。
隻要工作忙起來,經常忘記吃午飯,又會常常低糖,下午就開始犯病,但是這暖胃的甜品,總會在不舒服前喂到裏,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
的一切行蹤軌跡,他都知道。
但沒打擾過。
因為項目重啟,的確是忙的昏天黑地。
回看一下時間。
竟然過去了一月有餘。
好像一切都歸於塵埃。
徐溺咬著勺子,瞇著眼看向棚外。
是個好天氣。
隻不過今天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骨子裏的確還是一個工作狂的。
可………
徐溺若有所思地偏頭看向助理:“明天天氣怎麽樣?”
助理停下手中的活兒,掏出手機看了看,“明天啊,升溫了,豔高照,好天氣呢。”
徐溺:“噢~”
助理好奇:“明天拍的戲跟天氣有關嗎?”
徐溺繼續吃甜品:“沒關係呀。”
助理:“那問天氣幹什麽呀?”
徐溺:“天氣好,適合親。”
助理:“……?”
就知道吧!!!
就是酸臭味!!!
*
傍晚。
收工。
徐溺坐上回程的車,累的靠在椅背上,看著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曾經覺得這個城市沒有歸屬,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了家,有了的親人,每天等著回家,關懷又慈地問工作累不累,開不開心,有沒有什麽難。
的心好像隨著這變化而變化。
該活的更肆意。
徐溺趴在車窗上,風吹的臉發麻,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那個許久都沒打過的電話。
嘟嘟嘟——
“忙完了?”
那邊的聲音在手機音質的下,顯得更清冷,卻一如既往的蘇連綿,好嗓音總是令人怦然心,這是隔了許久許久的第一通電話,好像沒有任何生疏,一如昨日那般的輕語呢喃,繾綣心。
沒有寒暄。
沒有詫異。
好像他們隻是各自忙了一段時間。
什麽都沒有變。
徐溺了口,跳的好快,也好心安。
說:“明天是個好天氣,你忙不忙?”
“不忙,我去哪兒接你?”他頓時明悟的意思,似乎含著笑,問的從容又縱容,仿佛這個電話任何時候打來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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