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苒走出醫院時,整個人宛若被走了全部的力氣。
很清楚,心髒病有多麽的棘手,而想要找到一顆適合自己的心髒又有多麽的困難。
心髒又傳來一陣鈍痛,讓額頭上布細的汗水。
“苒苒,你沒事吧?”
雷指不放心,出來找尋,看到一個人,周被一霾籠罩著,心裏悶悶的。
祁苒緩緩抬頭,對上雷指寫滿“關切”的一雙眼睛。
那種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讓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的近乎明。
“苒苒,檢查結果……不好?”
最後的兩個字,雷指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
祁苒按著心口,扯笑:“爸,如果我的命能換囡囡的命,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憾。”
雷指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呆怔著。
“爸不會讓你死,不會讓念念出事!你相信爸!”
“爸,沒用的!”祁苒蒼白的片劇烈翕張著。
E先生就算死了,他依舊還是如同惡魔,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
忽然覺得好累。
“爸,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兒?”
不想秦澤濤難過,擔心,這些負麵的緒,也隻能在此刻稍稍發泄。
再麵對秦澤濤的時候,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神,一定要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裏,找到能夠救自己兒的方法!
雷指紅著眼睛,的擁住兒的肩膀。
……
大寶跟霍墨燁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查清楚了E先生以伊登份來到江城後的所有行軌跡。
他們去了之前他住的酒店房間,但憾的是,自從他辦理退房後,房間就已經被打掃過,並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離開前,大寶看了一眼那張大床。
他看過電影裏好多男人會將私房錢藏在床柱裏,或許……
行快過大腦,他“噔噔噔”,幾步跑到床邊,將床柱上的圓球拿開。
然,讓他頗為失。
裏邊什麽都沒有。
霍墨燁在一旁看著他的作,忽然想到了衛浴間的馬桶水箱。
他搖著椅,進了衛浴間,拆開馬桶水箱蓋,也沒有任何發現。
父子倆又在這間房間裏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找到,隻能去往下一個地方。
他們去了機場的行李寄存,也是一無所獲。
時間從來沒有過的這樣快,三天時間,從滿懷希,到希破滅。
大寶與霍墨燁都蔫頭耷腦,憔悴的厲害。
“所有的地方都沒有,難道本就沒有解藥?”大寶角抿。
盡管這個事實很殘忍,他卻不得不說出口。
三天,他們幾乎找遍了所有E先生去過的地方,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紹齊,我們先回別墅去。”霍墨燁開口。
連續數日不眠不休,他整個人異常的憔悴,下都是胡茬,眼眶下也是一片青淤。
聽著這沙啞如同糲砂紙的聲音,大寶緩緩的抬頭看向他。
“你是準備放棄嗎?”
霍墨燁搖頭:“我隻是不放心你。”
這次能讓E先生選擇自我了結,大寶功不可沒。
就算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大人,都未必能有他這樣的膽識。
但早慧的孩子,向來辛苦。
看著長子瘦了一大圈,作為父親,他心裏也異常的難。
“紹齊。”他握住大寶的雙臂,“我也想救你們媽咪!”
大寶黑著一張消瘦厲害的小臉,眼底都是遮掩不住的怒意。
“所以,你是想要放棄了?”
聲音徒然轉利,有些刺耳。
“我並沒有想要放棄,隻是……”
大寶怒火中燒。
連日來遲遲找不到可以救媽咪的方法,已經讓小小的他近乎崩潰。
又聽到他這樣說,他的緒徹底的崩了。
用力揮開他的手,大寶雙目猩紅,雙手攥拳,怒吼:“你就是個不負責的男人!是徹頭徹尾的渣爹,我恨你!討厭你!”
吼完了,他邁步跑開。
霍墨燁搖著椅就要追,蘇晨說:“霍總,紹齊小爺就是心裏難,讓他發泄一下也好。我去追他。”
“好吧!”
他怕現在若是追上去,會刺激了大寶的緒,隻能無奈的衝蘇晨揮揮手。
蘇晨疾步追上。
霍墨燁坐在原地,整個人頹喪至極。
他又如何不想救自己最的人?
每每聽說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一顆心就如同丟在油鍋裏一般,疼的快要窒息。
可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疼的大兒子,這個他錯過了他五年長的大兒子跟著自己一塊奔波勞累?
蘇晨追上緒激的大寶。
在他的印象裏,大寶一直是一個緒斂,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能冷靜自持的孩子。
這是第一次,他哭的如此崩潰,如此難。
“紹齊小爺,你別哭了。”蘇晨拿出紙巾,遞給他。
“我不想媽咪出事,我想讓媽咪活著!”大寶哭的越發傷心。
“紹齊小爺別難過,夫人那麽善良,會沒事的。”
就像五年前,墜下山崖,所有人都以為必死無疑,可卻得到老天眷顧,活了下來。
這一次,許是時機未到。
大寶並沒有止住哭聲,他揚著一張布滿淚水的小臉,泣著。
“媽咪善良,卻要遭這麽多的痛苦,到這麽多的傷害,蘇叔叔,我不想再做善良的人了!”
蘇晨的眉心重重一折,“紹齊小爺,我知道你現在難,但是,善良的人最終一定會得到善報的。”
“會嗎?”大寶輕聲呢喃。
“你相信叔叔,最終一定會的。”
大寶下頜繃,沒說話。
蘇晨輕歎。
終於哄好了大寶,他帶著大寶回去。
霍墨燁對他說:“我知道你擔心你們媽咪,但現在,我們必須先停下來,回去看一眼。”
剛剛雷指給他打來電話,想要試試以毒攻毒,但需要霍墨燁陪在邊。
他不放心大寶一個小孩獨自奔波,哪怕他的心裏覺得自己是個人渣,討厭他,恨他,他也必須帶大寶回去。
大寶心裏其實也難。
他最近親眼看著渣爹為媽咪的事奔波著,擔心著,他衝他吼,其實也很後悔。
本以為他回來後,肯定會被訓,卻不料,他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難道他不怪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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