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商子昂臉驟變,眼珠子直直地瞪著二妹妹,急聲問“你哄我的吧,健壯著呢,一掌能把我扇地上,怎麼可能死?”
“大姐姐真的死了。”三妹妹也出來了,兩條細細的從竹欄桿里穿出來,在半空中晃,指著遠的藥廬說道“小山越還在治病。”
“小山越,小山越是誰?”商子昂猛地往前走了幾步,大聲問道。
“是我的小侄子,顧山越。”三妹妹立起一手指,說道“你不用管了,我會把他養大的。”
商子昂面上的褪盡,一把抓住如瑛的手,慌地說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初荷、真的死了?怎麼可能?和我吵架的時候嗓門不知道有多大!奪了銀票走的時候,把我胳膊都抓爛了,怎麼可能死嘛!肚子里還懷著我的孩子。”
“商姑爺,你天往外跑,還娶外室,大小姐傷了心,說來世再也不見你了,孩子也給我們王妃養,姓顧。”趙阿姑把兩個妹妹從竹樓里牽出來,看著商子昂說道“你來晚了,走了有十多日了,出城的當天晚上沒的。”
商子昂面煞白地看著面前幾人,抖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往地上一坐,雙拳往上狠狠砸了幾下,大嚎了一聲“哎呀,哎呀!”
三妹妹蹲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要去看小山越嗎。”
商子昂抹了把臉,睜著通紅的眼睛說道“要,趕帶我去。”
“不能搶走他哦,他是顧山越。”三妹妹搖搖細白的手指,說道“你要發誓。”
“你先帶我去,那是我兒子。”商子昂爬起來,指著前面冒著煙的小屋子,跌跌撞撞地跑,“是那里對不對?我兒子在里面?”
“不是那兒。”祈容臨住他,擰著眉說道“這里還不算真正的藥王山,你家小公子應該是在藥王殿那邊,去那里得半日路程。”
“還要半日?我現在就要去。”商子昂捶頓足,紅著眼睛大嚷道“趕帶我去!”
“康寧,帶商大人去看他家公子。”祈容臨揚聲道。
“是。”許康寧跑過來,朝商子昂行了個禮“大人請隨我來。”
商子昂抹了把眼淚,忙不迭地跟著許康寧往前跑。
“你們兩個沒事吧?”常之瀾這才慢步上前來,蹲到兩個妹妹面前,扶著兩個瘦瘦的肩膀問道“有沒有傷,姐姐有沒有事?”
“姐姐昏睡了四天才醒,我們沒有事。”二妹妹搖了搖頭,了一下常之瀾的脖子“瀾哥哥你脖子在流。”
常之瀾和商子昂這段日子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找人,終于讓他們發現了祈容臨,死皮賴臉地跟了過來。這一路攀山越嶺的,被山上的荊棘怪石在上刮傷了不地方。
“我沒事的。”常之瀾抿抿,站了起來。
“常公子,趕先洗洗吧。”如瑛打了盆水過來,放到了常之瀾面前。
常之瀾洗掉臉上和手上的灰塵漬,接過如瑛遞來的傷藥輕輕抹在脖子上。
他上腳上也有些傷口,不過都是小傷,主要,這一路幾乎沒吃上幾口東西。這時候看到姐妹三個都好好的,整個人松懈下來,肚子也開始咕咕著造起反來。
“我去做飯。”趙阿姑連忙說道。
“勞煩趙姑娘。”常之瀾輕輕點頭。
祈容臨梳洗換回來,常之瀾正和兩個妹妹說話。
“我得立刻去藥王殿,就不招呼常公子了,王爺回來后告訴他,我晚上再回來見他。”祈容臨打了聲招呼,帶著幾名藥王山弟子匆匆離開。
“祈大人怎麼來去匆匆的。”如瑛不解地問道。
“京里現在很,封珩搶先進了宮里,但封夜晁不肯收手,還在宮。還有一些黑袍士兵不知是哪里來的,神出鬼沒,弄得京中人心惶惶。”常之瀾皺了皺眉,低聲道“我竟不知道宴王會在這兒,他若不回去主持大局,那京中只怕會更。”
“我不讓姐夫走,姐夫要保護姐姐。”三妹妹馬上就不樂意了。
“可天下百姓也需要宴王。”常之瀾正道“除了他,沒人能結束這局。”
“我不管,反正不讓姐夫走。”三妹妹扁了扁,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可是姐夫是要做皇帝的呀。”二妹妹抹了抹三妹妹的小臉,勸道“等他當了皇帝,就沒人敢欺負姐姐了。”
三妹妹頓時不哭了,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做皇帝?”
“真的做皇帝。”常之瀾點頭“這大周國也只有能他能安頓大局,收服民心,一統四海。”
“常公子,未免太高看本王了。”封宴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幾人轉頭看去,只見封宴背著顧傾,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幾人后。
“姐姐,”三妹妹跑過去,激地說道“瀾哥哥說姐夫要做皇帝!”
“師兄。”顧傾扶著封宴的胳膊,慢步走向常之瀾。
常之瀾的視線落在的臉上,頓時忘了一切。
明明是,可又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以前是清風明月般的溫,如今卻嫵到抬眸止步時都帶足了風。
這般子,能禍眾生吧?
“常公子?”如瑛察覺到他眼神在發直,立刻了他一聲。
“你的腳傷了?”常之瀾回過神,面上飛過一抹不自在,低頭看向了顧傾的。
“沒有,就是沒什麼力氣,得養養。”顧傾搖頭,抿微笑。
“那就好,吃了這麼多苦頭,養養好。”常之瀾松了口氣,這才向封宴行了個禮“宴王殿下。”
“坐吧。”封宴扶著顧傾坐下,低聲道“你能找過來,也是你的本事。”
“我與子昂在城外尋了好些天,遇到了祈大人,他帶我們來的。”常之瀾低聲道。
封宴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能遇到他也是你的本事。”
常之瀾愣了一下,低聲說道“是商大人,他手底下的人發現了祈大人邊的幾個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