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顧傾扯下一片袖子，把臉蒙了起來。

“我讓你們把他放下來了嗎？”秦歸明帕子捂著鼻子過來了，冷冷地看著幾人。

“秦歸明，你不要太過份。”顧傾忿然地看著他。

“過份？我過份嗎？過份的是封宴，他壞我大事。過份的是你，不知廉恥。”秦歸明冷笑道。

顛倒是非，把黑的說白的，父親當年為何要收他門下，讓這白眼狼養了翅膀。

顧傾放棄和他講道理的打算，扶起方庭往自己方才呆的大帳走。

“顧傾，放下他。”秦歸明冷聲說道。

“要麼你殺掉我，要麼別管我。妹妹，跟我過來。”顧傾冷冷地斥責道“本妃倒要看看，今日誰敢攔本妃。本妃若出事，你們一個一個的，全都會死在宴王刀下。”

侍衛們互相看看，又看向秦歸明。他們跟著秦歸明去調兵馬，卻發現那只虎符是假的，被劉大將軍打了出來，更是差點死在箭之下。

如今京城打得一團糟，幾派人馬各不相讓，他們現在只能躲在這里，等大蠱師傳消息過來再行。

秦歸明此時面鐵青，一把奪過了侍衛的弓箭，朝著方庭拉滿了弦。

顧傾想也不想，直接擋到了方庭的后，冷聲道“要就趕，松開你的手指，讓你的箭飛過來。”

“王妃！”方庭立刻把顧傾拉開，朝輕輕搖頭“他是瘋子，我還是呆在外面吧。”

“外面冷，你流這麼多，如何撐得過去。”顧傾扶著他，慢步往大帳里走“你是阿宴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你是我們的朋友，我不能讓你出事。”

“走快點。”顧傾又扭頭催促兩個妹妹。

許小雁的已經嚇了，哆哆嗦嗦地抱著三妹妹，一步一回頭，面煞白地盯著秦歸明手里的箭。

突然！

秦歸明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手指當真松開了箭弦——

許小雁眼睛猛地睜了睜，下意識地朝著方庭撲了過去。

“方侍衛小心……”

箭穿過了許小雁的膛，鮮瞬間噴濺出來。

顧傾猛地轉頭看去，只見許小雁撲地一下，重重地撲倒在了地上。

“小雁，小雁……”顧傾腦子里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木了，踉蹌了幾步，撲倒在了許小雁前，手忙腳地把抱起來。

“好痛啊……”許小雁眼淚瘋狂地涌著，抖著想捂住自己的口。

可太痛了，的手好像棉花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

“許姑娘。”方庭高大的子晃了晃，跪倒在了許小雁面前。

“方大哥，你沒事，你沒事真好。”許小雁咧咧，朝他笑了笑，突然又哭了起來“我不想死，王妃，我還沒抱你的大。”

“你抱了，不會死。”顧傾抱，眼淚嘩嘩地落。

這時候真的恨死了這個世，恨死了秦歸

明，恨死了這些爭權奪利燃起戰火的人。

“王妃，王妃……”許小雁眼睛越來越模糊，瞪大了眼睛，抖著說道“你會給我燒很多紙錢吧？”

“你不會的，我會給你很多錢，用不完的錢。”顧傾著手想捂住不停冒的心口，可太多了，它們像是流不盡一樣，拼命地往外冒。

“我還沒嫁人呢，我想穿紅紅的嫁，想戴金簪子……”許小雁聲音越來越小了，轉著眼珠，想找方庭的影“方大哥，方大哥你可以抱抱我嗎？從來，從來沒有人抱過我。”

方庭紅著眼眶，把許小雁抱進了懷里，“我娶你，你堅持住。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真的？真的嗎？”許小雁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熄滅了“我配不上方大哥，我知道，你們、你們都嫌棄我，我是王爺不要的通房，不會寫詩，不識字，不溫……江月姑娘，溫漂亮，方大哥娶江月姑娘就很好。”

“我不娶，我娶你。”方庭抱了，手在的后腦勺上不停地挲著，哭得泣不聲。

“方大哥，你親親我吧，我好害怕啊。”許小雁著，瘦瘦的手指吃力地抬起來，想去方庭的臉。

方庭拉住的手，用力摁到臉上，摁到上，又俯下來，在的眉心親了一下。

許小雁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方庭。

最后一點從許小雁的眼睛里熄滅了……

“你這個畜生！”顧傾瘋了，跳起來，一把奪過了侍衛手里的刀，朝著秦歸明撲了過去。

“是找死，一個賤民而已，死就死了。”秦歸明閃躲避著顧傾的進攻，惱火地罵道“你為一個賤婢對我手！顧傾，你忘了我們訂過親，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人。”

“你去死吧！”顧傾握著刀，沒命地往秦歸明上砍。

一定要殺了秦歸明，讓他死無葬之地。

“夠了！”秦歸明面鐵青，一把奪過了侍衛的刀，擋開了顧傾毫無章法的進攻。

“你到我們書院的時候，上就一件薄衫，一雙舊鞋。是我，沒日沒夜地做了繡活去換銀子，給你裁，給你納鞋！我親手煲湯燒菜，親手端到你的面前。是你攀高枝，毀婚在先，如今你卻口口聲聲與我訂過親，你與我訂的哪門子親，訂的是忘恩負義的親，還是訂的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親？秦歸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顧傾拖著刀，繼續沖著秦歸明砍。

侍衛們站在一邊，舉著刀，想上來，又不敢。京中人人皆知，封宴為了顧傾甘愿放棄前程，活著，他們還有機會逃生。若真死在這兒，他們真的會死無葬之地。

“砍砍砍！”三妹妹撿了把刀，朝著秦歸明沖了過去。

二妹妹見狀，也一頭撞開了邊的侍衛，奪了他的刀，奔向了秦歸明。

刀很重，們拎都拎不，就在地上掃著，一直往秦歸明的腳上，上招呼。

“你殺了小雁姐姐，我要和你拼了。”二妹妹見刀拎不，索丟掉刀，在地上撿了支箭，拿著箭往秦歸明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