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已是天漆黑。

在大帳中，下是一席冰涼的草席，席下是胡拼在一起的木板。帳中燃著一盞油燈，豆大的燈火在風里搖搖晃晃。

半條胳膊疼得抬不起來，勉強用另一只手撐起子，慢慢地揭開了袖，頓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從腕心到手肘生了一條鮮艷的紅線，還閃著妖冶的。

“好。”突然，耳邊響起了一把迷茫的聲音。

顧傾轉頭看去，只見許小雁端著一盞茶水怔怔地看著。

“什麼意思？”擰擰眉，不解地問道。

“王妃好，明明眼睛鼻子還是那樣，為什麼不一樣了呢？”許小雁走上前來，不停地看的臉。

顧傾有了種不好的預，想到了幾十年前宮中那個艷不可方的良妃……

“你出去。”秦歸明冷的聲音傳了進來。

許小雁立馬嚇得起了肩，仍是端著那盞茶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你把我妹妹們怎麼樣了？”顧傾撐著子坐起來，憤怒地看著秦歸明。

秦歸明的視線落在臉上時，愣住了。

“秦歸明，你要還算是個男人，你就把我妹妹他們放了！我們顧家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我也沒有！”顧傾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現在一刀就捅了他。

“小兒真的讓人惱火。”秦歸明回過神來，但語氣顯然和了許多“我說了要殺你們嗎？你現在不是在這里躺得好好的。至于那兩個小的，我殺們干什麼？”

“我要去見們。”顧傾站起來，捂著發痛的胳膊往外走。

“你站住。”秦歸明沉下臉，一把抓住的手腕，把拽到了面前。他的雙眼里漸漸涌出詭異的狂熱來，死死地看著的臉，末了又湊近來，在的臉上輕輕聞了幾下，“怎麼這麼香。”

顧傾頓時汗倒豎，拼命掙扎了起來。

“不許再，你以為現在還有人可以護著你？老實一點，現在乖乖聽我的。”秦歸明臉一變，掐的胳膊，把拖回了那張到硌人的簡易小榻前，用力把推倒。

顧傾摔在堅的木板上，痛得一骨頭像要裂開了。

“小兒最好溫一點，像以前一樣。”秦歸明抖了抖袖子，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一條跪上來，住了顧傾的，削瘦的子慢慢俯低，手掌落在的發上，輕輕地挲了起來“你要是肯聽話，乖一點，我就不計較你跟過別的男人，服侍好我，我好好待你。”

“你去死吧。”顧傾轉過頭，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

秦歸明面一沉，手掌高高地揚了起來。

顧傾抬高了下，倔強地看著他，“打啊，打死我。”

秦歸明眸子瞇了瞇，手掌慢慢放下來“想激我？我還留著你有大用呢。”

“你要拿我威脅封宴，不可能。”顧傾冷笑“我是會死的人，你白做夢了。”

“你說這個？”秦歸明拉起的手腕，抓起的袖口猛地用力，直接把袖子撕了兩片，出白皙瑩潤的手臂，那道紅妖冶

的細線闖進了秦歸明的眼里。

“這東西會讓你越來越，最后一個娃兒。”秦歸明握了的手腕，殘忍地說道“死也是死在男人的帳中！”

“你無恥！”

“你還裝什麼純潔？京中誰人不知道你一個出低賤的東西，爬上了宴王的榻，勾得他帳上的鈴鐺一響就是整晚。無恥的是你，你還記不記得你訂過親？你是我的人。”秦歸明臉扭曲著，狠狠地把的雙手扳到了頭頂。

“你不要臉，呸……”顧傾又啐了他一口，憤怒地罵道“你滾開！我會殺了你。”

“你用什麼殺？娃兒？”秦歸明盯著，突然笑了起來。

顧傾只覺到一陣恥辱，拼盡了力氣，猛地抬頭往他腦袋上撞。

砰地一下……

撞中了他的鼻子！

“嗯……”秦歸明子往后猛地一仰，痛苦地捂住了鼻子，鮮很快從他削瘦的手掌下滴落。

“你敢！”他抹了把鼻，面扭曲地又朝揮起了手掌。

顧傾仍是恨恨地瞪著他，面上全是冷笑。

秦歸明久久地看著的臉，手又放了下去，冷哼幾聲，起就往外走。

顧傾也爬了起來，步子蹣跚地往外走。從桌前走過時，看向了桌上的茶碗，猛地抄起來，狠狠砸碎，撿了塊碎片，握在手里往外走去。

門口守著他的侍衛，見出來，立馬拔出刀，擋到了的面前。

顧傾舉起了碎瓷片抵在自己的嚨，清斥道“退下，不然我現在就死。”

“讓出來。”秦歸明惱怒的聲音響起。

侍衛收了刀，讓出了路。

顧傾看向前不遠的空地，兩個妹妹和那三個丫頭都跪在那里，方庭被捆著雙手吊在木樁上，上打的是不見半點好。快步過去，用手里的碎瓷片用力割著繩子。

“姐姐……”三妹妹泣著，起來抱住的“姐夫什麼時候來救我們呀。”

“姐夫會來的。”顧傾堅定地說道。

如瑛也站了起來，幫著顧傾把方庭放了下來。

“還有藥嗎？”顧傾小聲問。

“有。許小哥給的續命的。”趙阿姑往兩邊看看，悄悄從懷里出之前藏的藥瓶。

顧傾倒出幾顆，喂進了方庭的里。

“水。”顧傾說道。

許小雁把手里一直捧著的那盞茶舉了起來。

顧傾把水喂給了方庭，這才扭頭看向了四周。

不知道這是哪里，四周荒蕪一片，連星都顯得比別清冷。

“他們應該是打了敗仗，看著都不怎麼好。”如瑛抱著方庭，讓他枕在自己上，下外衫蓋在他的上，輕聲說道“只怕他會拿著王妃去脅迫王爺。”

“我不會讓他得逞。”顧傾小聲說道。

“王妃你怎麼……變得如此艷？”如瑛猶豫了一下，看著顧傾的臉問道。

不僅艷，還嫵，有種說不出來的、人心魄的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