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師是瞎子，怎麼可能看？

顧傾越想越心驚跳，正要放下千里筒，突然發現蠱師邊又多了一人。

秦歸明！

秦歸明和蠱師是一伙的？

眼看秦歸明接過了千里筒，顧傾匆匆放下千里筒，趴下子，以免被秦歸明發現自己。

“王妃，出什麼事了？”如瑛看出臉不對，趕過來扶穩了梯子。

“王爺有多人手？”顧傾跳下梯子，小聲問道。

“人手不多。這些人來得突然，而我們玄衛營的人都被編衛軍，若是他們敢過來，封弈瑾馬上就會給王爺扣上圖謀不軌的罪名。”如瑛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就等。他們現在還沒手，肯定是在等封珩和封夜晁的決定。若是那兩個人逃了，只要宴王還在，就還是四人角力，還有機會。”顧傾低聲說道。

“但愿如此。”如瑛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虔誠地祈禱“愿上天護佑王爺。”

顧傾擰眉想了會兒，又覺得奇怪。

秦歸明和蠱師站在那里，他們在看什麼呢？

……

尋鶴樓上。

秦歸明舉著千里筒看著宴王府，低聲問道“昨晚闖煉蠱殿的，是封宴嗎？”

“沒看清。”蠱師雙手揣在袖中，冷聲道“劉公公昨晚來過宴王府，他說封宴與顧傾一直在廝混。”

秦歸明皺了皺眉，扭頭看向蠱師，“宮主真認為他是一個甘愿沉溺溫鄉的人？”

“本宮管他沉不沉，本宮要的是天下大。”蠱師角咧了咧，緩步走開。

發白的落在他一頭銀發上，更讓他這一頭長發現出冷冽的寒意來。他在桌前坐下，握起了酒杯飲了口酒，低聲道“天越，于本宮越有利。這些又俗又蠢之輩，只配當本宮的蠱壇子。”

“你答應我的事呢？”秦歸明轉過來，把千里筒放到了桌上，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答應過我，事之后助我回到皇室，我坐上那個位置，你來當我的國師。我為帝，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急什麼，這不是正在辦嗎？慫恿封弈瑾弒君造反，天下人必不容他。給封宴下了月殞之毒，他必死無疑。封夜晁和封珩之間有一個是大魏國的孽種，大周臣民心中有疑，也不會相信他們兩個。只有你，流落于民間，被迫害被忘的皇子，才是大周國的唯一的救星。”蠱師抬起一雙白瞳，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你要做的是平之帝，到時候流芳百世，名留青史。”

“我還要等到幾時！”秦歸明焦躁不安地問道“他們三個之中，不管是誰先誅殺封弈瑾，就能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到時候我還如何平，當這世之帝？”

“本宮教過你多回，遇事當靜心，才得大事。”蠱師嘲諷道“像你這般浮躁，就算你坐那個位置上，只怕那些人三言兩語便能將你嚇尿了。”

“你……”秦歸明清瘦的臉上浮出一抹怒意，他恨恨地盯著蠱師，半晌后才

冷聲道“宮主也別忘了，若不是我，你也進不了宮，做不了你的事，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蠱師雙手揣進袖子里，角勾了勾，說道“脾氣真大，確實像當今皇帝。”

秦歸明角又抿了，他深深看了一眼蠱師，抬步就走。

砰的一聲拉開門，只見兩道纖細的影匆匆跑下樓。

那是封熙和的侍。

“公主！”他臉一沉，拔就追。

封熙孱弱，沒跑多遠就被秦歸明給抓住了。他一手掐住侍的脖子，一手抓住封熙的胳膊，盯著的眼睛問“你聽到了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人？”封熙一臉絕地看著他，聲問道“難道你就是那個被換掉的皇子？”

秦歸明手掌用力，把封熙拽到面前，問道“還有呢？你還聽到了什麼？”

“全部都聽到了，你們說的是真的嗎？你是我親哥哥，你怎麼敢……”封熙面慘白，渾抖不停“你每天聽我一聲一聲你秦郎，你怎麼敢！你真……惡心！”

話音剛落，秦歸明一掌就碎了侍的嚨。

封熙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尖聲都嚇得咽了回去，抖著，揮起拳頭往秦歸明上砸“你、你……”

向來不會弱，哪會罵人？剛剛又到這樣的驚嚇，一時間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渾哆嗦著，憤怒地瞪著秦歸明。

秦歸明面無表地看著，冷冷地說道“你孱弱，我們并無夫妻之實，到時候我會詔告天下，你是為了保全我命才出此下策。天下人只會贊你是深明大義的公主，你照樣榮華富貴。”

“你不要臉！”封熙出手，啪的一下，甩了他一個耳。

秦歸明的臉被打得偏了偏，一縷發從他腦側下來，在耳畔晃悠。

“封熙，我平常對你呵護有加，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秦歸明了臉頰，皺著眉看向封熙“今日你打我一掌，我們扯平。我讓人送你回公主府，今日的一切，你若敢出半個字，我只能送你去與你母妃團聚。”

“你好惡毒！”封熙淚流滿面，聲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偏要挑中我……”

“因為你相信我。”秦歸明看著，聲音低了低“如果你不是我的皇妹，說不定我真的會憐你。”

“你放開我，你惡心，真惡心……”封熙胃里一陣翻騰，扶著墻嘔吐了起來。

侍躺在泊中，微熱的風把死亡之氣吹得四彌散。

秦歸明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厭煩地說道“來人，送公主回府，看好，若再讓私自出府，唯你們是問。”

幾名侍衛跑過來，扶起封熙就走。

封熙渾都了力，下樓時扭頭看了一眼秦歸明，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掏心掏肺地了這麼多聲秦郎，原來就是個笑話。可憐還一直幫他瞞，幫他爭，沒想到自己一手拉起來的竟然是個冷無的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