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王府。
顧傾系著圍,端了只瓷碗,彎著腰從窩里掏蛋。
“這里還有一個。”封宴挽起袖子,手進窩里到了一個還有熱氣的蛋。
“等下就吃掉它,煮蛋羹好不好。”顧傾笑瞇瞇地問道。
“好呀好呀。”三妹妹趴在一邊的木桌前,小腦袋用力點。
“就你饞,那是給姐姐吃的好不好,姐姐要補子,還要生小皇子呢。”二妹妹著三妹妹的小臉,沒好氣地教訓“你快去寫字。”
“不要,我不寫字。”三妹妹馬上就皺起了小臉,小腰貓低了,從二妹妹邊鉆了過去,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封宴把蛋放到碗里,低聲說道“沒有也不要,若你想要,我們過繼一個。若你不想,這兩個妹妹也和養家孩子沒區別。”
顧傾笑笑,埋頭數蛋。
以后怎麼樣不知道,只知道,現在要好好地過好每一天,便是有朝一日去了黃泉,也不會后悔。
“王爺,出事了。”方庭黑著臉,大步跑了過來。
封宴扭頭看去,淡定地說道“急什麼,慢慢說。”
“皇上半個時辰前突然慪,封弈瑾打著勤王的幌子進了宮,現在大批人馬正往宴王府來,只怕是要把這事栽到王爺上。”方庭急聲道。
“這麼快。”封宴皺眉,封弈瑾前幾天才來王府索要兵符,今天就手了?看來皇帝真的把他嚇到了,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地宮。
“關門府門,闖者死。”他把蛋放進碗里,沉聲道“兒你帶妹妹回房,不許出來。”
“好。”顧傾拉住他的手,小聲說道“你們要小心,我做好晚膳等你們一起用膳。”
“去吧。”封宴握了握的肩,帶著方庭大步走開。
“姐姐,不會有事吧。”二妹妹牽住了顧傾的手,擔憂地說道。
“急什麼,我才不怕!我掏了好大兩個狗,實在打不過,我們就爬狗逃走。”三妹妹從樹后面鉆出來,拍著小脯大聲說道。
顧傾……
“你在哪兒掏了狗?”
“那后面,姐夫都能鉆過去。”三妹妹咧著小比畫了一下。
“所以也有人可以鉆進來!”顧傾了小妹妹的小額頭,生氣地說道“誰許你私自掏狗的。”
“不會有人鉆進來噠,小石頭和我一起掏的,我們在狗那里挖了好大的陷阱。”三妹妹高高地抬起下,拉著顧傾去看狗。
“姐姐別去,們在狗那里糊了好多好多的豬糞,可臭了。”二妹妹連忙攔住了顧傾,著鼻子說道。
顧傾額。
這三妹妹,真了個小魔了。
不到半個時辰,宴王府被重兵層層圍住,就連高墻上也被衛軍架起了弓箭,大有要把宴王府夷為平地的陣仗。
顧傾聽著許小雁帶著哭腔的形容,淡定地點點頭“你如果害怕,我讓人送你和阿姑從
狗離開。”
許小雁立馬不哭了,“那我寧可死在箭下,那狗可不能鉆,臭翻三里地呢。”
顧傾又扶額,三妹妹這狗到底有多兇猛,許小雁寧可死也不鉆。
“姐姐,看熱鬧不?嘿嘿嘿……”三妹妹舉著千里筒跑過來了,踮著腳尖要把千里筒舉到顧傾的眼睛前面。
顧傾想了想,接過千里筒,讓如瑛擺上梯子,要爬到屋頂上去看。
不一會兒,兩架長梯就架了起來,顧傾掖起角,麻利地爬到了屋頂上,舉著千里筒看向王府外面。來了只怕有上千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王府外面。領頭的是封弈瑾的舅舅葉飛沉,手里舉著一封圣旨,正指著大門不知道在說什麼。
又往頂上爬了幾步,到了最高的地方,扶著一頭的頭小心地坐下,這才重新舉起千里筒看過去。
葉飛沉勒著韁繩正步步后退,而他后那些披重甲的士兵們也個個面懼,紛紛互相看著。
顧傾的千里筒往下低了低,看到了正背著雙手從臺階步步走下的封宴。
他穿著一玄常服,步子沉穩,不疾不徐。方庭跟在他后,手中捧著封宴在長寒關斬敵無數的長刀。
突然,葉飛沉抱著馬脖子從馬背上了下來,若不是后人扶著他,想必當場就坐在地上了。
顧傾想起第一次見到封宴的時候,他騎著大馬,手中握的正是這把長刀。那刀鋒寒銳,看一眼都覺脖子會疼,當時好多人連看都不敢朝那把刀看。
“姐姐,打起來了嗎?我要去幫姐夫。”三妹妹站在底下,仰著小臉。
“還沒有。”顧傾搖頭。
“姐姐,這里有三把刀,你選哪一把?”三妹妹蹲下,拍著地上的三把刀,又。
顧傾往底下看,這是三把真正的佩刀,應該是侍衛的,被三妹妹都抱了過來。
“三小姐,你都舉不刀啊。你別拿刀尖這邊,小心啊……”許小雁蹲在一邊,著雙手,生怕三妹妹被刀子給割傷了手。
“我才不怕,我要幫姐夫!死我也要和姐夫死一塊兒。”三妹妹在邊的大筐里拉幾下,捧出一塊磨刀石“我還有磨刀石呢,我還能幫姐夫磨刀。”
“那也是你姐姐和你姐夫死一塊兒啊……”許小雁說完,趕往上打了幾掌“呸呸呸,言無忌,大吉大利,長命百歲。”
顧傾正看著,前面又傳來了靜,慌忙舉起千里筒又看了過去。那些侍衛們都拔出了刀劍,圍在了封宴邊。顧傾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莫不是真要打起來了?
看了一會,突然覺到一陣寒意,匆匆抬起千里筒看向前方,只見視線盡頭,一道高大的影也正舉著千里筒看向……
那人形削瘦,一黑袍,白發披肩,不正是那個宮中的蠱師嗎?可他不是瞎的嗎?怎麼會用千里筒?
的心跳突然加速,飛快地調了一下千里筒的距離,這回看得更清楚了,正是那位蠱師,他一只眼睛泛著白,另一只湊在千里筒前,就像剛飲了一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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