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回手，悶悶地說道“我騎不得嗎？”

封宴飛快扭頭看，一臉驚訝“你說什麼？”

“我偏要騎，”顧傾出帕子，在他握過的手上又了一遍“偏要騎你脖子上，不服氣就忍著。”

封宴……

反了天了！

“然后呢？”封宴氣笑了，一把抓著的手腕拉到面前“不給你騎，你要怎麼樣？找常之瀾？”

顧傾把帕子往他上一丟，小聲說道“我知道了，在王爺心里，原來我就是這樣的人。”

封宴……

說不過！

小夫妻下了馬車，方庭把兩個妹妹從后面的小馬車上抱了出來。

“姐姐？”三妹妹腳落了地，剛了一聲，就只見封宴一路快步去追顧傾了。

“他們吵架了嗎？”三妹妹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二妹妹點頭，牽著三妹妹的手往大門里走去。

顧傾的晚膳在兩個妹妹房里用的，回屋里封宴還沒回來，在書房里忙他的事。顧傾知道今天他是真惱了，可是若不把常之瀾“拉”手的事混過去，他一定會追問腕上為何多了一枚痣。

從浴殿出來，披散開漉漉的頭發，讓如瑛拿了干帕子過來。

“你放這兒吧，過會兒我自己。你去看看王爺是不是還在書房，若他不回來，就把燈熄了，我要歇下了。”埋頭整理著明日要用的筆墨，頭也不抬地說道。

“不等我就歇下？”封宴的聲音從后響了起來。

顧傾轉頭看去，只見他已經拿起了干帕子，一手托起的發，慢慢地給了起來。

“以后中午有太的時候再洗，晚上頂著頭發睡，會鬧頭疼。”他垂著眸子，慢聲說道。

顧傾哼了一聲，繼續整理手里的東西。

“明兒有新差事。”小聲說道“要去和晁王一起整理卷宗。”

“知道了。”封宴點頭。

“你不想辦法給我推掉？”顧傾眸子猛地睜了睜，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沒什麼好推的，畢竟我也好奇。”封宴抬眸看向銅鏡，緩聲道“腦袋別，把頭發干。”

封宴捧著的臉往前轉了轉，換了條干爽的帕子繼續給頭發。

頭發又又長，像匹配烏亮的緞子，手指鉆進發里，沾了滿掌的玫瑰膏子的香氣。

顧傾又垂下眸子，慢吞吞地整理小木匣子，輕聲道“你可知道當年宮中那場巫蠱之禍？”

“知道。”封宴淡聲道“我母妃也是此牽累。”

“巫蠱之禍是三十七年前，你母親那時候應該還待字閨中吧？”顧傾好奇地問道。

“我五歲那年，有人向父皇報我母妃使用巫蠱之爭寵。監從母妃宮殿中搜出了巫蠱娃娃，當晚母妃就被賜死。我被獨自關在那座宮殿里，守著我母妃的尸骨。直到三個月后，太后才把我接出來，告

訴我，我母妃是人陷害，陷害的宮人已經被以極刑。你之前見到黑袍師的宮殿，就是我母妃生前的住。的尸骨在那棟宮殿里腐爛，是我親手挖了一個坑掩埋了。因為死的冤屈，所以宮人常說會在那里聽到的哭聲。”

顧傾震驚地看著他，費了好一會才消化掉他的話。

他那時候才五歲，到底一個人怎麼撐過五個月的！

“從來沒聽你說過。”顧傾站起來，輕捧住他的臉，難過地看著他。

“都過去了。”封宴笑笑，扶著的肩讓坐下“把頭發干。”

顧傾不和他生氣了，依在他邊，輕攥著他的袖子，輕聲說道“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記住你的話，若是做不到，我可翻臉不認人。”封宴抬眸看向銅鏡，手指輕握著的發，微微用了點力。

顧傾被他拉得仰起了臉，薄的微張著，輕聲道“阿宴你親親我。”

封宴俯下來，溫地上的瓣。

顧傾頭發總也不干，好在天氣也沒那麼涼了，封宴把抱起來放到妝臺上，一時間二人呼吸的熱氣模糊的鏡子看不出人影，放到妝臺上的胭脂水，釵環首飾也掃落了一地。

“怎麼多了枚痣。”封宴吻的指尖時，的鐲子到了小臂上，出了那枚新鮮的小痣。

“不知道。”顧傾輕著，從他齒里出指尖，的臂摟上了他的脖子，子往他懷里靠去“我冷，阿宴……”

封宴起披散在背上的發，拽起丟在一邊的衫搭在冰涼的銅鏡上，隔開了鏡子沁出的冷意。

燭火搖搖，殿里的息聲響了大半晚。

如瑛守在殿外，打了好多回哈欠，手里拿著小扇，一直在小爐上輕搖。夜里封宴要好幾水，離不開人，給別人來煮茶也不放心。

一彎月在夜空里靜懸著，清冷的落了滿院子，過枝葉，在地上落下一枚又一枚的銀亮。

皇宮書房。

皇帝面前放著顧傾母親的畫像，神鷙。

“皇上，這換皇子之事，您覺得……此事可當真？”劉公公捧上一盅熱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臉。

“朕有九個孩子，你覺得哪個最不像朕？”皇帝卷起畫像，拿起一串佛珠碾，冷聲問道。

劉公公沉一會，搖頭“老奴覺得，每個都像皇上。說不定此事就是大魏國為了攪咱們大周皇族故意放的迷魂陣，讓皇上與皇子之間互相猜忌……”

“你覺得老九如何？”皇帝抬手打斷劉公公的話，鎖著眉問道。

“宴王小時候與皇上您長得一模一樣。”劉公公連忙說道“他出生后，皇上可是每天抱在懷里，疼有加。若非他母妃一事，宴王就不可能去長寒關，歷經風霜。”

皇帝閉上眼睛，雙手背在后，不停地轉佛珠。玉珠在他手里咔咔作響，冰冷無。

“傳師。”皇帝突然停下轉玉珠，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