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屈辱,不甘充斥著他五臟六腑。
他死死地盯著鄧硯塵,甚至聽得見牙齒的響聲。
烏木赫緩緩抬起手中的刀,對準鄧硯塵。
這一戰他也已經等得太久了,今日勢必要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靖安侯殺了我的父親與族人,我要把你的頭送去給他做新年賀禮。”
鄧硯塵回著他,邊勾起一抹笑。
“如果你可以的話。”
金環震聲響起,烏木赫揮舞著手中的重刀朝鄧硯塵肩頸方向砍過去。
蒼梧的馬蹄隨著主人發號施令在雪地里不斷變換著位置,帶起的飛揚的雪花陣陣。
鄧硯塵接連退了幾步,錯開位,躲避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而烏木赫力卻異常充沛,步步。
鄧硯塵不斷提高警惕,保持著同他的距離。
亮銀槍的槍尖刺向烏木赫的結,他敏銳躲閃的同時,側首用鄧硯塵聽不懂的話囑咐著后的將士什麼。
鄧硯塵抬眼過去,見蠻人的大軍全部朝著西邊沖刺而來。
西側的防線被徹底撕開,鄧硯塵側首看了一眼,不能在同他拖延下去了。
亮銀槍不斷變換著方位,朝烏木赫刺過來,不斷從他劃過。
留下的拿那些皮傷似乎并未讓烏木赫有所退,反而越打越烈。
在進攻與躲閃間,鄧硯塵逐漸清了章法。
總覺得烏木赫的刀法,以及用刀的方式有些悉。
幾個回合下來,鄧硯塵甚至能提前料到他下一次出刀的方位。
電火石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
鄧硯塵已經想到這刀法為何會自己到悉的原因,裴譽視若珍寶半刻不離的那把刀重量也是非常之大。
當年裴譽初侯府時,在許明舒的刻意安排下他們進行了一場并不愉快的比試。
那年,鄧硯塵輸得十分狼狽。
也是在那時方才意識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間比自己強的人太多需要更為勤勉的練習才行。
裴譽生得高大魁梧,用的是和今日烏木赫一樣的重刀。
鄧硯塵自那以后開始在日常訓練中不斷在上,槍上纏繞沙袋,以此來增強力量。
這幾年每每得空時,裴譽總要主過來尋鄧硯塵切磋一番。
說是互相學習,實則大多時候都是裴譽在教導鄧硯塵如何利用長槍應對重刀。
在絕對力量的面前,不是一個好辦法。
仰仗的唯有出槍的速度,和習武之人自的靈敏,發覺對手的缺陷后伺機一舉擊敗。
后的蠻人與玄甲軍打得難舍難分,雪地被染得紅一片。
刀槍撞之聲不絕于耳,烏木赫抵住鄧硯塵,強勢的力量不斷推著鄧硯塵向后退去。
他雙目猩紅,強烈的恨意促使著他每一次進攻都拼盡全力,集的攻勢也他能迅速降下來。
鄧硯塵腳上的靴子在雪地里出一道長長的印跡,趁著烏木赫抬手的空擋中,掃而過,迅速閃退來。
過重的刀和不斷消耗的能使得烏木赫揮刀的作較之前明顯慢了下來。鄧硯塵找準時機不斷朝著他命門刺過去。
烏木赫抬手一檔,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得心口一驚。
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瘦弱的中原人,在搏斗了這麼久后還會有如此強悍的力量,他被得雙不斷彎曲,重重的息聲順著咬的牙關泄了出來。
他不能輸,
后的二十四部視他若全部的希,還等著他為他們謀求更好的生活環境。
他的額吉還在不遠外的營帳中,煮了他最的羊湯等待著他凱旋而歸。
烏木赫拼盡全力,重重地將刀推了出去。
像是被扼住嚨許久的人終于可以順暢的呼吸,頭頂的力剛一離開,烏木赫形控制不住的晃了幾下。
他雙臂泛著酸疼,抬眼看向同樣著氣的鄧硯塵。
“你們中原有個詞,做以己度人。一個不清明的君主,一群以己度人的同僚,真不明白什麼在支撐你這般拼命?”
鄧硯塵握著槍的手有些抖,口舊傷撕裂了疼得他講話有些困難。
“我們中原還有一句話,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
支撐他的從來不是什麼朝臣君主,是自小長大的玄甲軍大營,是悉心教養他的黎叔叔和沈夫人,恩重如山的靖安侯夫婦。
是腳下的北境雪地,邊同生共死的兄弟,后上萬黎民百姓。
也是十年如一日懸在他心口,皎皎如明月的姑娘。
有一人還在等著他平安回家,他也有不能輸的理由。
鄧硯塵了角的跡,再次朝烏木赫沖過去。
烏木赫重新抬起手中的刀,在不斷近的鄧硯塵那雙明亮的眼中看見自己狼狽的倒影。
恍惚間甚至覺得,鄧硯塵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悉。
他想了想,這樣的眼神他見過。
那是十幾歲時,懷著堅定夢想的自己。
在北境這個生他養他的土地上,遇見了鄧硯塵,無端讓烏木赫生出一種被命運捉弄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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