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昱淮神平緩,目滿是堅定:“明辨正枉,本就是都察院職責所在,太子殿下言重了。”
蕭瑯謙和地笑了笑:“既如此,就勞煩許大人費心了。”
聽他這樣講,許昱淮站的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神顯得有些猶豫。
蕭瑯看一下他,詢問道:“許大人可是還有什麼疑。”
許昱淮緩緩開口道:“有一事,本不該由臣來說。”
“許大人無需顧慮,請講。”
“北境的軍糧遲遲未能送到,如今玄甲軍駐守的將士們已經彈盡糧絕,陷寒迫之困境。長兄一封接著一封的書信上之朝廷,卻也遲遲未能有所回應。臣斗膽替長兄向太子殿下帶話,前線軍張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蕭瑯面逐漸凝固。
他對此事毫不知,朝中軍糧一直都是由兵部上報,閣商議后,再由戶部負責籌備。
邊關將士們在苦寒之地保衛家國,怎可讓他們陷缺食的困境。
蕭瑯沉默半晌,啞聲道:“許大人放心,我一定親自帶話給父皇,派人著手理此事。”
許昱淮朝他行禮,“臣替長兄先行謝過太子。”
許昱淮走遠后,屏風的那頭一個頭部包著繃帶,形修長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走到太子蕭瑯側,看向許昱淮離開的背影,道:“皇兄為何不將此事由刑部理?”
刑部侍郎王冕,出于瑯琊王氏,是太子的表舅。
按理說由他來做,才最是放心。
蕭瑯搖了搖頭,嘆息道:“此事牽扯戶部,如今放眼整個朝中能不畏懼戶部尚書權勢的,或許只有靖安侯府的人。”
他手指在卷宗上點了點,繼續道:“年初,靖安侯府四房許昱康稱病辭去了在戶部中的職,想來是許昱淮從此案件中查到了一些蛛馬跡,才勸阻其家人早日免得惹禍上。如此,即便是為他弟弟著想,此案由他手里,于他而言必然是要比到外人手里保險的多。”
蕭珩眸微,應聲道:“皇兄高瞻遠矚,謀的是以后。”
聞言,蕭瑯抬起頭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珩道:“都是些小傷,太醫說靜養兩天便能痊愈。”
蕭瑯憤憤道:“你查案方才回京這些人便已經按捺不住敢在天子腳下行兇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他手在蕭珩肩膀上拍了幾下,“阿珩,這段時間的確是辛苦你了。”
“你我兄弟之間不必言謝。”蕭珩神剛剛松緩,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些什麼,開口問道:“皇兄,當日是誰將我送回來的?”
蕭瑯道:“是靖安侯府的小廝,在西邊墻外發現了傷昏迷的你,便將你送去了附近的醫館,還是親衛搜尋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你。我還沒問,你當時會跑到靖安侯府那邊去?”
蕭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被人追殺沿路逃竄,想著若是到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地界門前有守著的侍衛,興許能有一線生機。”
蕭瑯皺著眉,“還好你機靈,不然你出了什麼事皇兄這心里恐怕怎麼也過意不去。”
蕭珩低著頭,沒有說話。
良久后,他猶豫著開口:“皇兄,你可知道靖安侯府周圍有沒有一位穿著一襲白,手提著銀燈,年歲很輕的姑娘?”
昨晚意識朦朧時,他仿佛看見這樣一個人朝他邊靠近,月傾灑在上,襯托的姿纖細,影子又薄又好看,的影與他夢境中夢到的姑娘十分相似。
蕭瑯笑了笑,“你看錯了吧,哪有什麼姑娘?就算是有,靖安侯府合府上下只有一位年輕的姑娘,那便是靖安侯的兒許明舒。小舒平素膽子小,晚上很出門你應當是見不到的。”
蕭珩沒有應他的話,記憶里那抹銀白的影同夢境不斷重合,他在腦海中默念了幾聲那個名字,許明舒。
……
北境的雪地一無際,圖騎馬回來坐在軍帳前,將腳上的一雙靴子了下來,抖了抖里面的積雪。
彼時正值天寒地凍,他手腳上生了幾個凍瘡。
他獨自坐在火堆前烤了烤鞋,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整個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
聽見腳步聲,烏恩轉過看向圖離開的地方。
他將手中的盔甲放到邊將士的手里,也朝營帳走進去。
彼時,圖正坐在矮凳上拿著手中的木,重重的往火堆里了幾下,仰頭悶了一口酒。
烏恩走上前,坐在他側吸了一口煙,看向自己邊神憤憤不平的圖。
“今晚你我出去巡夜,不要喝太多酒。”
烏恩原本是上一任首領烏日汗邊的副將,烏日汗過世后他便來到北邊戰場,跟隨著他的兒子烏木赫行軍。
此番打了敗仗,損失了許多將士,他們士氣不振也正常。
烈酒順著圖的脖頸落,他憤憤不平道:“早就說不要讓那個頭小子做主將,你們偏不信。先前的那一仗本就不該打,他太貪心了,若是派我過去必然不會打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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