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聽見他問道,“做噩夢了嗎?”
雙臂的力道了, 許明舒用力地環住鄧硯塵勁瘦的腰。
他雖看著瘦弱, 腰腹間卻滿是極為有力。
上的熱量過單薄外袍源源不斷地傳過來,許明舒冰涼的雙手一點點被溫暖過來。
良久后, 終于平穩住心神, 緩慢地從他懷里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鄧硯塵被面前一臉委屈的姑娘嚇到了,愣了一會兒, 笑道:“你怎麼了,看著怪可憐的。”
“你怎麼才回來?”
鄧硯塵收了笑,認真道:“有事耽擱了。”
他蹲下仰視著床榻上的許明舒道:“我剛回來, 聽沁竹說你病了很久, 還不好好吃藥就想著過來看看你。剛一進你院子, 就聽見你又哭又鬧地喊著什麼,是做噩夢了嗎?”
許明舒點了點頭。
“夢見什麼了哭得這麼傷心,”鄧硯塵從桌上倒了杯茶水遞給,打趣道, “總不會是我死了吧。”
他話音剛落, 許明舒握著茶盞的手一抖, 整杯茶水盡數撒在鄧硯塵外袍上。
鄧硯塵沒在意, 他歪了歪頭看著面前姑娘驚慌的神, 道:“不是吧,難不你真的夢見我死了?”
許明舒半晌方才回過神, 惡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你胡說八道什麼,好好的干嘛咒自己!”
拿起邊的帕子迅速拭著鄧硯塵衫上散落的茶水。
“也值了。”
聽見他念叨了一句話, 但沒聽清,問道:“什麼?”
鄧硯塵目落在頭頂的明月簪上,突然有些落寞地道:“要是我有一天戰死沙場,能見你哭得這麼傷心,倒也值了。”
許明舒愣了下,隨即厲道:“小鄧子,你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你剛回來想過來找打?”
佯裝生氣時清秀的眉擰在一起,看著怪可的。
有那麼幾個瞬間,鄧硯塵想抬手一的鬢發。
念頭一經產生,還是便快速打消轉移視線。
他站起,“我去看看沁竹的藥煎好沒,你稍等我一下。”
許明舒見他又要走,剛想出聲阻攔,轉念一想鄧硯塵剛剛左右打量了一下的房間,似乎是覺得他們二人共一室有些不好,方才想出去尋人回來。
沒過一盞茶的時間,沁竹捧著藥碗走進房間。
鄧硯塵同盛懷跟在后面,盛懷站在門口同打了個聲招呼后,便沒再進來。
房間的門敞開著,沁竹將藥放在桌案上,愁眉苦臉道:“姑娘,這是今天重新煎的第三碗藥了,你好歹喝一點吧,不然奴婢也不好同侯爺代啊!”
許明舒看著那碗褐的湯藥,只覺得腔好不容易下來的惡心再次頂上來。
捂著,干嘔了幾聲。
鄧硯塵走到沁竹面前道:“我來吧。”
他坐到許明舒邊的矮凳上,從懷里掏出一個黃的油紙包,里面放著幾塊白白糯糯的點心。
“一天沒吃東西,喝不下去藥也是正常。”他隔著紙起一塊點心送到許明舒邊道:“你嘗嘗,我從蘇州帶回來的,味道和京城里的不太一樣。”
許明舒皺著眉在那糕點上試探地咬了一口,口糯清香,不似從前吃的糕點那般甜膩。
“這是什麼?”
鄧硯塵看著,眼中盈著笑意,“條頭糕,江南一帶的小吃。都是傳承下來的老做法,只有食本的清香,沒有額外放糖。”
許明舒眼睫忽閃著,盯著他手中的糕點看了一會兒后,一語不發地手將鄧硯塵手里的糕點都拿過來,像一只小松鼠存糧一般捧著糕點吃得臉頰邊鼓鼓的。
鄧硯塵覺得好笑,還是同小時候一樣,對沒見過的東西沒吃過的食都會到新奇,若是合胃口了就會開心好一陣,之后再對此念念不忘。
就像當年在江南畫師手中看到一副紅山茶花畫像,心心念念了許久想去南方親自看一看。
京城只尋得見普遍的白山茶花,這幾年開始培育了些紅的品種呵護著,興許是南橘北枳的道理,開得一直沒有江南茂盛。
若是日后有機會,帶去蘇州親眼看上一看。
他想。
小松鼠將糧食消化結束了,有些不舍看著手里空空的油紙。
鄧硯塵笑道:“還有呢,除卻送往將軍府和侯爺夫人那里的,還給你留了很多。”
許明舒抬起頭,看向他的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期待。
鄧硯塵將方才那碗湯藥端到面前,“在這之前,得先把藥喝了。”
咽了口口水,依舊抗拒著面前的苦湯藥。
但不知怎麼得,卻也沒有再覺得惡心難。
鄧硯塵用湯匙撥弄著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喂給。
許明舒咬著牙喝了兩口,覺得整個口腔都苦了。
盯著鄧硯塵手上的湯碗,心一橫,長痛不如短痛。
手奪過藥碗,閉著眼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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