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沁竹指著旁邊一個紅綢欣喜道:“姑娘你快看,好像是小鄧公子也來過了!”
許明舒忙湊過去看,紅綢上俊秀的一行小字正是出自鄧硯塵的筆跡, 最下面還有他的署名, 日期正是他離開京城的前一天。
本著不能窺人愿的思想, 許明舒及時收回視線。
可又忍不住去想, 鄧硯塵回京不過幾日, 又急著去往蘇州。
他百忙之中出時間來慧濟寺是為了求什麼呢,難不是求自己此次外出一帆風順?
幾番心里斗爭下, 許明舒還是控制不住, 心中念道:只看一眼,只看一眼, 只看他是為誰求的就好!
手指輕輕開被遮擋著的紅綢,卻在看清上前的字時面上一片震驚之。
那上面赫然寫了一個姑娘的名字,許明舒在末尾看見鄧硯塵一筆一畫的替許愿,“月兒長安。”
心臟仿佛有片刻停止跳,許明舒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不再順暢。
心神不寧的在沁竹的陪同下走下的山。
臨到山腳時,裴譽正抱著刀靠在馬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見出來站直了上車趕馬。
“裴譽。”許明舒住他。
裴譽扭回頭看,在等接下來的話。
“我問你啊,軍營里會不會有我這般大,或是比我大些的姑娘?”
裴譽擰眉,像是不明白問什麼這麼問,只答道:“應當是沒有,軍營不似別的地方屢有戰事發生,且侯爺治軍森嚴,玄甲軍又時常奔赴其他戰地,基本不會有眷出現。”
“這樣啊......”
不是在軍營里認識的,那就是京城或者其他地方。
可在京城這麼多年,好像沒有在意過名字里有沒有帶月字,亦或者是名月兒的姑娘。
猛然間,許明舒心中有個念頭出現。
鄧硯塵雖被黎瑄接進京城許多年,但也不排除他同故鄉的人斷了聯系。
且他此番代替長青的位置跟隨父親回京,就是為了得空回蘇州,臨出發前又來慧濟寺求平安符。
許明舒不猜想,他是不是著急去見尚在蘇州府的某一位舊友,并且這位舊友還是個名月兒的姑娘。
心中一陣胡思想,沒仔細留神腳下,一時不注意在石階上踩空在沁竹的驚呼聲中,從幾層石階上了下去。
......
盛懷陪同鄧硯塵到達蘇州遂城縣他的家鄉時,正值清晨。
一腳方才邁城門,盛懷牽著馬不打了個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也說不出究竟是哪里有問題,總覺得這個縣城四森著寒意。
自他們靠近城區開始,來往的每一個行人都會帶著審視的目盯著他們看。
最開始,盛懷還想是不是這里地勢偏僻,很有生人過來,城中百姓看著他們眼生一時到好奇而已。
可隨著他們牽馬逐漸往街道中深,兩側的商販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目一直停留在他們上,直至他們走遠。
盛懷覺得脊背生寒,他了額頭猶豫道:“鄧公子,咱們沒來錯地方吧,我怎麼覺得這里有些古怪?”
鄧硯塵也一早察覺到氣氛詭異,他茫然地搖搖頭,道:“沒走錯,這里街道還是從前的樣子。”
“可是鄧公子,”盛懷有些困,“咱們為何不去蘇州城,卻來了這里?”
不知從哪里滾落了一個蹴鞠小球,鄧硯塵低頭打量了自己腳下片刻,彎腰拾起,淡淡開口道:“我父親從前在這里擔任過知縣。”
“哦!”盛懷恍然道:“鄧公子你早說啊,既如此咱們尋個百姓問問,現下擔任地方知縣的是何人,有玄甲軍的腰牌在,您此番過來想查清的事不就容易多了?”
見鄧硯塵點頭,盛懷四下打量,在靠左側的鋪子上看見一位模樣看著憨厚老實的香囊鋪面老板。
盛懷幾步上前,同那老板攀談。
鄧硯塵留在原地替他牽好了馬,再抬頭時,見盛懷一臉郁悶地走回來,方才那香囊鋪的老板更是面鐵青。
“怎麼了,他怎麼說?”
盛懷皺著眉看向鄧硯塵,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老板一聽知縣兩個字當即變了臉,我還想再問幾句,他就催促著趕我走。”
鄧硯塵側首看向周圍,每一個攤位上的人像是在忙著打理鋪面,實則一直用眼神往他們所在的位置瞄。
這下盛懷再也忍不住道:“鄧公子,我說的話可能有點難聽哈,您家這邊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啊,從前也是這樣嗎?”
鄧硯塵搖頭否認:“從前是一座很熱鬧的縣城。”
無論是在他父親的事發生前還是發生后,他記憶中的遂城縣一直都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只不過,在他家中生變故后,這份熱鬧不再涵蓋他在罷了。
鄧硯塵將手中的韁繩遞給盛懷,道:“奔波了幾日,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飯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說。”
聞言,盛懷頓時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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