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言沒應聲,可能他們之間本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回國的機票,他已經定了,在他母親生日看到陳璇蔚前來赴約的那天定的。
其實在知道梁夢因婚訊的時候,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他們之間沒有機會了,但總有一念頭在作祟。
是不甘。
只差幾天而已。
幾天之間的差錯。
幾天,不是幾個月,也不是幾年,宗澤言本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妥協。
安靜了片刻,他迎上的目,開口的卻是另一件事:“Sara,那份合約你還是簽了,是嗎?”
梁夢因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尾酒,沒有喝只是在手中輕輕晃著,無名指上那枚鉆戒閃著迷人璀璨的碎。
宗澤言只一眼就錯開了視線。
那晶閃得人眼睛生痛,有什麼在中緩緩流逝,而他卻本抓不住。
梁夢因紅勾起一點瑰艷的弧度,目只是定在手中的玻璃杯上。
“我找不到不簽的理由。”
“Sara,你讓我覺得我們之前所有的單打獨斗,還有那些所謂的不同流合污,都像個笑話。”
梁夢因目悠悠轉向他。
“如果你想靠他的助力重新開始,何必之前浪費那麼久呢?”宗澤言皺眉,大概是太過失,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的行為,“還是說之前那一切,都是你為了激他替你出面?只是為了他,是嗎?”
梁夢因幾乎被氣笑,抿了口澄清的酒,氣泡酒鼓涌著燥氣,又被咽下:“原來我在你眼里這麼優秀,居心叵測?還是未卜先知?”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宗澤言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梁夢因又抿了一口杯中的尾酒,紅的口紅印在杯壁上,又被纖細蔥白的手指抹過,明的玻璃杯上劃出長長一條紅印。
“所以,你不平的到底是什麼呢?”
莞爾一笑,梁夢因不帶任何緒地說,直他的痛點:“是因為我接了我老公的幫助?還是你覺得我就該一步步慢慢向上爬,即便被人丟下,也不應該接其他人任何幫助?”
宗澤言的眸偏移了些許,冷在瞳底凝結,又碎一片一片的裂片。
“我早就說過了,或許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我沒你想的那麼清高,也不會出于尊嚴,便斷然拒絕他人所有幫助。”
“他為我搭建了一個平臺,讓我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向上飛,說實話我并不排斥這些。”
一聲冷笑打斷了的話,宗澤言黑眸里蘊著怒意:“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把這個臺子拆了呢?”
“他不會的。”梁夢因很確定。
即便婚姻關系不在,他也不會這樣做。
這是漫長互相陪伴的歲月,帶給的信心。
“你們那麼多年沒有見過,你以為他還是原來的他嗎?連你都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宗澤言氣惱之下已經換了英語,語速越來越快,像是在出席法庭一般嚴肅端正,不留任何面,“Sara,當初在紐約的你,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梁夢因放下酒杯,玻璃杯與桌面相,清脆的聲響緩緩落下,將所有面上的平靜凝上一層堅冰。
“澤言,不管他是不是原來的他。”梁夢因的視線慢慢聚焦在他的臉上,抿微笑,“陳時序,他現在都是我的老公。”
“那你知道你口中的老公做了什麼嗎?”宗澤言的面容不復之前的平靜,“他為了不讓我回國……”
“澤言,算了吧。”梁夢因輕聲打斷他。
“什麼意思?”
“我們就算了吧。”
很多心知肚明的話,到了邊也只剩下委婉的一句。
——算了吧。
“其實我不太關心他做了什麼。”
明眸淡淡地眺過去,梁夢因很冷靜:“無論是結果論,還是過程論,我都已經和他結婚了。”
話說到這里,似乎已經沒什麼可講的了。
至,這個結果已經不會改變。
也不想改變。
梁夢因提起擺,從他邊略過,長長的子拂過他的西,將所有克制撕裂。
錯一刻,手臂倏然被握住。
沒轉,他也沒回頭。
只有沉穩的男聲,在兩人之間隔出一道鴻。
“你真的對你這段婚姻這麼珍視嗎?”
“你覺得這種閃婚對你真的有保障嗎?”
“如果你真的這麼有信心,何必要讓我起草婚前協議呢?”
梁夢因沒有回答,只是向宴會廳搭建在中央的演講臺,主持人正抑揚頓挫地說著:“下面有請魏總上臺發言。”
魏霽捂住西裝扣子,緩步走上臺,視線環顧一圈,在茫茫人群中,忽然對上梁夢因的視線。
微笑。
二人一齊移開視線。
有人從攀談著從他們前走過。
“我聽說魏總的項目招標,把嘉馳剔除在外。”
“為什麼會這樣啊,嘉馳不是最適合的合作方嗎?”
“估計有什麼不合吧。”
“這種豪門世家之間關系最復雜了。”
梁夢因聽到了。
宗澤言也聽到了。
宴會結束的時候,林姿拋下先坐車回去了,但林姿沒忘記把剛開完會的陳時序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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