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水一抱的“示好”,尹湘君的態度顯然更不友好。
尹湘君怒極一笑,這次開口,專程讓徐千嶼聽懂:“知道得太多。你喜歡,那讓留在此,永遠跟你作伴吧。”
說著,展開手上金骨折扇,扇上繪有水墨牡丹。花瓣如沁出,無數花瓣鉆出扇外,竟化作真實的法,片片花瓣朝著飛來。
徐千嶼被水纏繞著,強行以劍擊開所有花瓣,再抬頭一看,扇上竟已變了圖景,是墨枯藤飛瀑。
尹湘君口中哦,徐千嶼只覺冰寒之氣撲面而來,寒川自扇傾出,待到徐千嶼面前,卻陡然停凝,了張牙舞爪的一座冰雕。
尹湘君神一凝。
隨后冰雕震起來,破碎開來,無數碎片朝著尹湘君飛回去,被他以扇一擋,碎作冰晶無數。
周遭劍如龍鳴,四面結起霜雪。
白霜自遠飛速凝結,鋪設至徐千嶼腳下,來人現了形,殺氣引得空氣急劇,尹湘君翻扇持扇,轉瞬與他過了幾百招,尚不見此人劍影。
上桎梏一松,徐千嶼被拉進一個帶雪氣的懷抱里,神一明:“師兄?”
沈溯微對戰之中,沒有看,手指自的發髻,慢慢到后頸,和傳音道:“你久等了。”
第162章 幻夢蝶(六)
沈溯微右手帶著徐千嶼緩緩后退, 凝的虛劍如霹靂弦驚,法碎裂時帶著靈氣的破,在徐千嶼耳邊接連炸裂。掙了一下, 沈溯微將放開, 兩人并肩立著。
風鼓起徐千嶼的披帛與擺, 輕的料子又被梭狀的劍氣劃破。
尹湘君白玉一般的臉上也多出幾道劃痕。
他的目掠過沈溯微周,落在他手中結滿寒霜的尺素劍上,遲疑了一下:“一把凡鐵而已,在我眼中, 跟屠夫的屠刀無異。”
尹湘君表平靜,但徐千嶼從他烏沉沉的眼眸中讀出幾分怒。
果然,下一刻他低眸, 骨節分明的手展開折扇, 扇上畫作消失, 一把空扇:“我就選一把劍, 來配你。”
雪白的扇面上顯出幾把形態各異的劍影,徐千嶼呼吸一滯。
先前尹湘君能從扇中不斷取出高階法, 便已讓震驚。不過想著,他也許是將儲囊做扇子的形狀,這樣展扇時便如探囊取。他畢竟是一派掌門,手握大量法, 也說得過去。
但那些劍變得清晰時, 徐千嶼直覺并非如此。
從前在蓬萊和虞楚煉時, 沒事就翻煉冊子, 將近幾年仙門的法爛于心。煉師兄跟說過, 劍并非法, 煉不出來, 當然也無法放進芥子金珠。
所以這把折扇,本不是儲囊。
這些劍的樣子亦從來沒見過:它們形態繁復,劍柄上好似蟄伏、盤踞著上古的兇,兇的背脊之上又生青苔,森然兇意似乎滲出扇面。
徐千嶼猛然攥沈溯微的手:“師兄。”
第一把神劍出鞘,如后羿之箭,金照亮了沈溯微的瞳孔。出人意料的是,沈溯微沒有出劍,而是微啟薄:“判·判斬。”
破空而來的劍嗡然一,竟撥轉方向,退回來。尹湘君驚愕一避,劍未斬他,但傷了他的肩膀,鮮紅的濺出!
與此同時,一道電如流星墜地,劈在沈溯微上。這不是渡劫之雷,也沒有殺戮之態,倒像是上天怒而揚下一鞭,以做懲戒。沈溯微似早有預料,立定不,僅閉了下眼,雷將他的發冠劈出裂痕,縷發落在臉側。
扇中飛出第二劍、第三劍、第四劍,沈溯微眼都未眨,于影紛飛中出一漠然的威勢:“判斬。”
“判斬。”
“判斬。”
道道雷聚起來將天幕照亮,徐千嶼再忍不了,出奪魂鞭,應擊在他頭頂,試圖接住這道雷。雷順鞭而下,劇痛從手腕迅速掠到腳底,幸好屬雷靈,挨了一下之后毫發無傷,只是出了一冷汗。
神劍全部落在尹湘君上,他捂著肩膀,周染,一旁的水倏爾化魔,沈溯微在電之中,雙肩魔氣迸發,蒼白的手抓在須上,一甩,纏繞著他們的須砰然炸散。
水被甩到遠。
揚塵之中,沈溯微拉住徐千嶼,從夢中夢方才坍塌的一角跑了出去。
第一層幻境仍然是中秋之夜,頭頂懸掛的燈籠在風中,只是出奇地安靜:院落如一張年久斑駁的畫卷,有些地方出了現實的場景。那些本不存在的客人盡數消失,只有幾名家丁橫七豎八地在地上昏睡。
喙蝶飛出去擊碎幻夢蝶,徐千嶼抓一把盤花生,如玉珠散出,砸在腦門上,將他們醒。回頭一看,水微微手酒杯,趴在桌案上不省人事;與杯飲酒的徐冰來卻不在桌前。
徐千嶼砍了水微微兩記手刀,回頭道:“得找找徐芊芊。”
兩人在不遠看到了徐冰來的法陣。
徐冰來抱著徐芊芊,沒跑幾步便被幻夢蝶影響,為了保護自己與兒,他當是在失去意識之前,坐地畫下陣法。
這樣即便旁人他陷昏睡,亦不能傷到他。
白紛飛的法陣如銅墻鐵壁,將徐冰來護在其中。他仙人打坐狀定,坐于守衛之位上,他前還有一道的陣中之陣,徐芊芊蜷在陣中。誰若是想到徐芊芊,便先得踏過他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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