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夏聽嬋整個愣住了。

安靜許久，腦海中約約的有什麽東西在蘇醒，那仿佛是被不經意間忘掉的過去。

嚴穆沒作聲，垂著眼皮子手機，翻來覆去的，點開又解鎖，再鎖上，再解開。

直到某一刻，眼前明亮線下的男人，與當年那個黑夜中的小哥哥重合。

夏聽嬋猛地起：“是你？”

太過激，桌子被撞的晃兩下，引得旁邊的顧客頻頻回頭。

嚴穆角輕抬，住角，向下施力，示意坐下。

夏聽嬋椅子也不坐了，挪到他邊的沙發上，與他著坐，不掩興與激：“嚴穆嚴穆...那個小哥哥是你？你是那個小哥哥？”

“......”

“我怎麽這麽棒，”夏聽嬋眼睛發亮，得意洋洋，“隨手撿了個小哥哥，居然長得這麽出息。”

“......”嚴穆眉心黑了，“夏聽嬋。”

這都胡扯的什麽玩意。

夏聽嬋樂的出了聲，親昵的盯住他眼睛：“嚴穆，按照劇發展，你該對我以相許...”

話沒說完，倏地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

隻彎著一雙杏眸，漾著開心的。

嚴穆心頭浮起陌生的無奈，他起：“我去取餐。”

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夏聽嬋傻乎乎地笑了出聲。

直到嚴穆端著餐盤回來，夏聽嬋手心托腮，追尋著他的一舉一。

嚴穆額角跳了跳，頗有兩分頭大：“坐好。”

“我想喝可樂，”夏聽嬋著聲，“求求你了，小哥哥。”

“......”

嚴穆被鬧的頭疼。

他漠聲提醒：“牛會剩。”

“我帶回車上喝，”夏聽嬋磨他，“就這一次，行不行？”

嚴穆沉默片刻，把手機遞給。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讓自己做主。

這次夏聽嬋點的毫不客氣，直接加了杯冰可樂。

時不時起眼皮子掃一掃旁邊的男人，神中有種誌得意滿的欣。

仿佛，親手養大了一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格外的有出息。

不由自主的代了老母親的心態。

幾次下來，嚴穆就扛不住了，他指尖在潔的額頭彈了一下：“快吃，嚴之平下午要過來幫你補課。”

“......”夏聽嬋鼓腮，“討厭鬼。”

吃完東西，倆人從側門出去，夏聽嬋捧著那杯牛，眼珠子稍轉，就掃見側門旁邊的汪蘋蘋和江思同。

見看過來，汪蘋蘋半邊扯了扯，笑的意味不明。

江思同似有怯意，拽住服晃了晃，下往某個方向輕點。

汪蘋蘋斂了角弧度，低頭喝了口飲料。

到車坐定，嚴穆緒淡淡，不輕不重地問：“有過節？”

夏聽嬋不想提別人，咬著吸管，含糊問：“嚴穆，你那時候，去南康，做什麽的？”

“......”車子啟，嚴穆目視前方，“找人。”

夏聽嬋瞧向他：“找到了沒有？”

“嗯。”

“......”夏聽嬋遲疑了。

沒敢再繼續問，怕問多了再到別人的傷心事。

畢竟，那時候的嚴穆，真的很狼狽。

不知道嚴穆上出了什麽事，來四方鎮後，依稀從鄰居口中得知，嚴穆是靠自己爬滾打長大的，他的那個家，任何人提及，都要唾罵兩句，隨後又閉口不言。

不多問，嚴穆也不會多說。

一路沉默著回到四方鎮。

然而不過第二日，夏聽嬋便從其他同學口中，得知了那些鄰居不願開口的。

事起因是下課時作業晚了，趕到舞蹈室時慢了別人一步。

還沒進去，便聽見裏麵傳來尖銳的聲音，其中夾雜著的名字。

夏聽嬋及時收住腳。

“汪蘋蘋，你說，你見到夏聽嬋跟嚴穆在一起？”

“是啊，”汪蘋蘋得意道，“倆人可親了。”

“他們不會在談吧。”

“呸，”汪蘋蘋刻薄道，“也就這種爹不疼娘不要的能看上人家。”

有幾秒鍾的安靜。

一個弱弱的聲音：“也不能這麽說，嚴穆哥不差的，我爸媽說，別小看他那個回收站，很賺錢的。”

“是賺不賺錢的事？”江思同接話，“他爸家暴喝酒吸毒，他媽差點被打死，後來他媽寧願不要他，拚了命也要逃出去。”

另一個聲說：“我媽說了，他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是我媽，逃跑也得帶上我，哪能把孩子自己丟下。”

“就是，當時嚴穆才幾歲，他媽也狠得下心。”

“還有哦，”汪蘋蘋說，“你們知道他爸是怎麽被抓的嗎？是被他親手送進去的。”

話音落，人群一片嘩然：“快說快說。”

“我跟嚴之平打小學就同學，”汪蘋蘋有兩分炫耀的口吻，“他爸那時候想以賣養吸，又怕被發現，便讓當時才9歲的嚴之平幫他送貨，剛好被嚴穆發現了，他把貨又放回他爸上，直接報了警。”

“這都是他爸的錯，又不能賴他。”

“就是，我聽說他叔叔嬸嬸沒怪他，想照顧他，都被他拒絕了。”

“他這做法不狠啊？”汪蘋蘋提高聲音，“連自己爹都能送進去，整個四方鎮沒人敢惹他，他以前打架都不要命的...”

裏麵講得熱鬧，夏聽嬋的表越來越僵，掉腕上的皮筋，舉起胳膊，將長發盤在腦後。

紮完頭發，麵無表，砰的一聲踹開舞蹈室的門。

門撞到牆壁，發出巨響，又反彈回來。

舞蹈室的八卦聲在剎那間停了。

夏聽嬋腳步未停，徑直走到中央，兩邊同學戰戰兢兢，自讓了一條路出來。

場麵闃無人聲。

“說誰狠呢，”夏聽嬋要笑不笑，“姑也想聽聽。”

“......”汪蘋蘋頓了頓，抬起下，傲慢道，“怎麽，說你對象，你不高興啊？”

提到“對象”兩個字，周圍生紛紛抬起眼，試探的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夏聽嬋角扯，一字一頓道：“姑送你種八婆三個字...”

倏地上前，作快而疾，手掌猛地一把抓住汪蘋蘋的頭發，用力往下扯的同時，吐了三個字：

“、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