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垂眸,遮住眼中劃過的暗芒,低聲問道:“大哥你這個猜測,從何而來?”
“讓叔叔和家裏斷絕關係的人,就是周老夫人的兒,對這個兒可謂是如珍如寶,雖然當初周老夫人也因為叔叔和這個兒斷絕了關係,但我不相信會這麽狠心。”
“所以大哥你也派人去調查了嗎?”
裴衍之點點頭:“起初了這個念頭我就讓人去調查,原先我懷疑過周時深的妻子。”
裴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猛的滯了一下。
裴衍之的聲音還在繼續。
“的年齡和糖糖一樣,甚至我覺得眉眼間都和叔叔有幾分相似,但是後來一想,倘若真的是糖糖,那麽周老夫人怎麽可能會把嫁給自己的親孫子,那豈不是了倫理?”
他的表凸顯沉重,似乎帶著幾分不明白。
裴陌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他輕輕轉著茶杯,看著裏麵的水匯一個旋渦,似乎能把所有的緒都吸進去。
眼下還不是告訴大哥沈妍就是糖糖的好時機。
倘若現在大哥知道了糖糖在周家,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去認。
之前他得到消息,糖糖要和周時深離婚。
但離婚這條路或許有些困難,微博上周時深的采訪,以及後麵那段在醫院被人拍攝的視頻,他看了無數遍。
周時深對糖糖是有的,並且以他的格不會輕易放手。
除非糖糖對周時深徹底失,並且到了必須離婚的地步,他們才能分開。
而他,不想做糖糖的哥哥。
三年前他知道糖糖就是沈妍的時候,就一直默默關注所有的消息。
他知道糖糖喜歡周時深,曾經看到穿著戲服去買蛋糕,急忙趕回去為那個男人慶生。
他也曾深夜站在榕園門外,看到別墅窗戶上映出來兩道擁吻的影。
……
但是他瞞了三年。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三年前就告訴裴衍之糖糖便是沈妍。
裴家會和沈家不計前嫌的和好,周時深或許和糖糖就這樣過一輩子。
可憑什麽?
周時深有什麽資格擁有糖糖。
他本不珍惜糖糖的好,也一直在消遣的。
況且,他又有什麽資格這麽驕傲高貴的外界之人的崇拜?
裴陌眼底滿是深沉的恨意。
他不足月的時候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
後來兩歲又被孤兒院院長送到福利院,因為年紀小,一直被孤立,欺負。
直到四歲那年被裴家收養。
但六歲的時候,他再次被拋棄在裴家。
那幾年裏,別的孩子在父母的疼,他卻活在被拋棄的恐懼裏,不知道是否下一刻又會被丟出去。
可他親生父親明明在這個世上活的好好的。
嗬!
大約是早就忘了這世上還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吧。
三十多年了,那些恨一直深埋於他心底最深。
直到他知道沈妍嫁給周時深之後,那些恨意仿佛能將他完全吞噬。
為什麽本該屬於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周時深奪走?
他不甘。
終有一天他也要讓周時深和那個人好好嚐嚐被人拋棄,唾棄,並且奪走一切的滋味。
裴衍之見裴陌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甚至了他兩聲名字他也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站起走到他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啪!
裴陌還沉浸在回憶的仇恨裏,被猛地拍了一下肩膀,手中的水杯落在了地上,瞬間了碎片。
同時,也將他的回憶打破,回到了現實。
“抱歉大哥,一時有些失神。”
裴陌表恢複如常,依舊溫潤如玉的模樣,抬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站到邊的男人。
裴衍之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原本皺的眉頭越發皺。
“你在想什麽這麽認真?”
他的眼神裏帶著幾分探究和懷疑,覺得裴陌的緒很不對勁。
“沒什麽,隻是大哥你提起沈妍,我最近進組的這部劇,主角剛定下來,就是沈妍。”
裴陌似乎看不到裴衍之眼中的懷疑和探究,慢悠悠的道。
“今天沈妍去試戲,剛好我也在,也和流了幾句,剛才大哥你說覺得和我父親眉眼之間有些相像,我就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有些失神。”
裴衍之聽到他的解釋,心中懷疑已經消散。
他對這個弟弟,一向十分信任。
裴陌從小乖巧,尤其是叔叔離開家之後,更是懂事的不像是個六歲的孩子。
他從小就十分敬重自己的叔叔,叔叔臨走之前曾經對他說,希他以後能多多照顧裴陌。
這些年,他也的確是把裴陌當親弟弟對待。
甚至如果不去想,都不會記得裴陌是收養到裴家的孩子。
裴衍之坐到裴陌邊,認真的問道:“你見到沈妍,覺得和糖糖像嗎?”
“大哥,我也隻是在糖糖出生不久抱過一次,這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會長什麽樣,如你所說,我也覺得周老夫人不會把自己的親外孫嫁給自己的親孫子。”
裴衍之眼中的一抹希隨著裴陌聲音落下,逐漸消失不見,一顆心再次沉了下來。
“不過大哥你懷疑糖糖在周家這點我覺得有些道理,既然這次和沈妍合作,我找機會套套的話,倘若糖糖真的在周家,不會不知道。”
裴陌再次開口道。
裴衍之點了點頭,輕歎一聲:“希能早點找回糖糖,如今爺爺一天不如一天,有生之年他最大的願就是把糖糖找回來,認祖歸宗。”
“會的,爺爺的願一定能夠實現。”
裴陌抬頭看向客廳牆壁中央一張偌大的全家福照片,堅定的開口道。
他會牽著糖糖的手,親自把帶回裴家。
……
沈妍和李薇在外麵逛街後又去吃了個飯,回到榕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聽傭人說周時深剛才回來過又走了,也沒有當回事,回了房間去洗澡。
郊外一偏僻的倉庫裏。
一個人狼狽的癱倒在地上,從頭到尾已經全都,渾不住的打著冷。
可帶著冰塊的水還在一桶接著一桶對著從頭澆下。
“先生,求求你饒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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