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出現得太快,任誰也沒有想到,林綿書手里會有一柄刀。
但陸夭面上卻毫不慌。
“生則同衾,死則同只能跟我家夫君,所以不好意思,本王妃沒有跟你共赴黃泉的打算。”
話音未落,一枚堅果殼破空而至,不偏不倚著林綿書腕間而過,在臉上劃下一條痕。
而幾乎與此同時,來自另一個方向的筆準確中了林綿書的肩胛骨,手不由自主一松,刀掉到地上。
被鉗制的陸夭一眨眼功夫便落寧王懷里。
“你該慶幸我沒有殺人的習慣。”寧王將陸夭又攬了些,表極其難看,“案子也結了,爛攤子丟給他們收拾,咱們走吧。”
“等一下。”陸夭掙扎出來,徑直走向剛剛出筆,也算是救了的司寇。
寧王差點要當場飆臟話了,為什麼陸小夭偏偏就跟司寇沒完沒了呢,這是傳說中的喜歡誰就要吸引誰注意嗎?
“等一下”是幾個意思,難不你還要當堂向他道謝?
清醒一點,救你的可是你夫君,沒看見那枚堅果殼是我丟出去的嗎?
寧王心里把司寇反反復復鞭笞了一百遍,就見他的王妃,在全都城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司寇面前。
司寇剛要說寧王妃不必客氣。
但見陸夭一字一頓。
“結案之前,司大人是不是先給我夫君道個歉?”
所有人都被這個神反轉搞懵了,就在大家以為該慶幸死里逃生出言致謝的時候,卻心心念念還記掛著司寇欠寧王一句道歉。
寧王妃果然是護夫狂魔啊。
圍觀群眾對于陸夭又有了新的認知。
司寇為大理寺卿,自然不能當堂道歉,畢竟有辱威。
“司某很謝王妃幫忙找出真兇,但剛剛針對寧王的話,是維護公堂法紀,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陸夭冷嗤一聲。
“拉不下面子是吧?無妨,山水有相逢,日后有的是機會讓你給我夫君道歉,咱們且
走著瞧吧。”
于是在滿堂注視中,寧王夫婦沒事人似的往外走。
圍觀老百姓發出陣陣喝彩,托寧王妃的福,起死回生這種只有在話本子才能得見的場景,居然在現實中了一把。
寧王此時心里格外熨帖。
陸小夭果然憎分明,為了護著自己,當眾給司寇那小子沒臉。
他其實兒不在乎什麼道歉不道歉,但他的王妃旗幟鮮明站在自己這個陣營,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就。
“寧王妃真是當世神仙啊!人都死了,居然還能給救回來!”
“你沒聽說是假死嗎?可能是閉過氣去了。”
“那也很厲害啊!你弄一個假死給我看看,說明人家真有兩把刷子!”
“這倒是,而且之前坊間都在傳,宋夫人的孩子就是寧王妃當街在馬車上給接生的。”
“天哪,這別是活菩薩轉世吧。”
在一路溢之詞當中,陸夭和寧王上了馬車。
“這下子一炮而紅,寧王妃滿意嗎?”上車之后,寧王立刻恢復了之前的睿智冷靜,“你不會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吧?”
“當然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寧王府推至風口浪尖。”陸夭看向窗外,眼里帶點歉疚,“可當時形勢所迫,醫都說沒救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死。”
寧王聳肩,未置可否。
“皇家斗法,心善的一般都早死。”
“我也不是非要做圣母,但已然如此,不如將計就計。所以仔細想了一下才決定把事鬧大。宋夫人這個份地位假死,再加上三司會審,足以讓我神醫的名頭傳出去,這樣一來,再去拉攏那些有需求的人就容易多了。”陸夭咬了咬下,“這是
步險棋,但當時我沒時間找王爺商量,如果真的連累到王府,那……”
寧王好整以暇看著“那怎麼樣?那就讓我把你休了?”
陸夭睜大眼睛,剛要回答,就聽外面有人敲馬車。
“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是司寇的聲音。
寧王立刻進戒備狀態。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那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不要名聲,我家王妃還要,有話就在這兒說!”
陸夭掀開馬車簾,沒有半步要下去的意思。
“我夫君所言極是,陸夭已嫁為人婦,自當避嫌,司大人有話不妨在這里直說便是。”
司寇正眼都沒瞧一眼寧王,對陸夭輕施一禮。
“王妃心思慎,又通岐黃之,要不要考慮來我大理寺任職?”
大楚歷來民風開放,所以子也可做,只是礙于從學畢業很難,加之層層考核,又有年齡和資歷的束縛,所以真正朝為的子寥寥無幾。
為了鼓勵子做,六部每年都有特批名額,就是主管可以自行去書院或者其他渠道挑選,只要通過考核便可晉升為正式的大楚吏,國家俸祿。
陸夭出禮部尚書府,很清楚每年通過這條渠道晉升的姑娘其實寥寥無幾。
“司大人想謀個什麼職位給我呢?寺丞還是卿?”陸夭故作刁難。
“卿一職已有人選,王妃若通過甄選,我可以向陛下推薦加設卿一位,分管刑訴。”司寇答得認真。
陸夭暗暗心驚,大理寺卿位列從三品,已經是他麾下一把手。
通常晉升能到寺丞已經是破格,若是增設卿,看來司寇并非臨時起意,是真有意將其納麾下。
“可王妃現在是正一品,所以四品卿這個職對我吸引力不大。”陸夭笑笑,“多謝司大人抬。”
司寇像是早就料到有這
個回答。
“王妃不妨回去仔細考慮考慮,以王妃的資質,即便不依附于任何人,也能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他看一眼寧王,“正一品并非不可得,何必非要沾別人的呢?”
陸夭心思一。
“司大人提倡獨立,高風亮節確實讓人佩服。但我志不在此,即便不場,我也有獨立發揮的余地,確實不用沾別人的。”
刻意強調不想沾“別人”的,明顯是把司寇的邀約也劃在了這個行列。
司寇不是傻子,更不愿強人所難,于是點點頭。
“王妃盡可以回去再想想,有我在一天,大理寺的門永遠為你打開,希日后有機會能為同僚。”
作為大楚第一黃金單漢,司寇這個邀約不可謂不大,陸夭甚至能想象消息一旦傳開,會有多名門貴會堵在門口沖扔蛋。
但從丈夫的角度來看,這話就著實有些曖昧了。
寧王實在聽不下去,手將簾子扯下來,隨即命令車夫。
“回府,還要讓本王在這兒聽蒼蠅呱噪多久?”
馬車依言了,留下司寇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夭在車上回過頭,看向寧王。
“這位也是王爺的仇家嗎?看來王爺樹敵著實不啊。”
寧王不答反問“你想朝為?”
“本來是不想。”陸夭轉轉眼珠,“可王爺剛剛還說要考慮休了我……”
寧王瞇起眼“你威脅本王?”
“怎麼可能!”陸夭立刻見好就收,“我這次出風頭雖然可能把王府推至風口浪尖,但反正咱們已經是皇帝的眼中釘,也不差這一件了,所以王爺大可不必鬧到休妻的地步。而且,不妨聽聽我后續計劃啊。”
“你想得,讓我休了你,你好去投靠司寇?”寧王冷哼一聲,“你就準備在寧王府這艘船上直到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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