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把白禮盒打開,是一串鉑金手鏈。
銀飾品以小巧的雪花造型為特點,在暖燈的照下,泛出閃亮的澤。
在大雪紛飛的聖誕節前夕,這份禮別有一種浪漫。
也恰好和宋斂本那份獨特的清冷,溫和的氣質相吻合。
“還好看的。”盛意合上蓋子:“宋老師有心了。”
一般頭部明星送給劇組人員的殺青或者節日禮大都不會這麽貴重。
要麽是自己代言的產品,要麽就像盛意這樣,準備一些致的飾品或者直接請大家吃飯。
宋斂送的這份禮算是非常有誠意了。
“聽說宋老師拍完這部戲就息影退居幕後了。”沈寶珠看著自己手上那串雪花手鏈出神:
“我表哥說他接管了宋家的生意,這個手鏈品牌就是他們家的。”
沈寶珠歎了口氣:“哎,這是我們宋神接的最後一部戲了,以後就看不見他了。”
盛意聽沈寶珠提起過,沒來工作之前,沈寶珠就是宋斂的鐵,但在劇組,沈寶珠好像又沒有那麽狂熱的追星勁頭。
“那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和他相下啊,為什麽總是要離得那麽遠?”
盛意和宋斂在劇組朝夕相了幾個月,知道他確實很忙。
對戲到一半被電話打斷,他又匆匆參加線上會議是常有的事。
如果息影專心接管家裏的事,對宋斂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他本大學專業就不是表演類,圈也算是誤打誤撞,甚至盛意對宋斂圈都表示特別不理解,像陳最他們發小圈兒裏,大多數公子哥對娛樂圈都嗤之以鼻,看不上眼。
沈寶珠一邊給盛意拍了些日常方便社賬號運營,一邊給盛意解釋心態:
“你不懂我們啦,偶像偶像,本來就是距離產生。要是真的為朋友,神崇拜沒了,就追不了星了。”
盛意不懂沈寶珠的“心態”理論,微微覺得有些可惜。
宋斂在表演這行算是有天賦,不論是青的出道作品還是後來演技日漸湛的封神之作。
想到影帝用《兩小無猜》這部電視劇作為收之作,盛意惋惜之餘又榮幸之至。
盛意做完造型,就看見宋斂在化妝間門口等著,他手裏拿著劇本。
沈寶珠見狀招待宋斂進來,他等了一會兒,到化妝師離開才把改好的劇本攤在盛意麵前:
“盛老師,我把今天的戲份改了一下,昨天的鏡頭已經拍完,我們補個剪影就好。”
盛意還沒來得及翻劇本,表有些錯愕:
“喬導同意嗎?這場戲是他寫了很久的。”
“他已經同意了。”宋斂表很淡,黑大投出的影甚至有些冷冽。
“今天就是在吵這個?”盛意恍然明白了什麽,解釋道:“宋老師,不用改戲這麽麻煩啊,我昨天狀態不好,不了戲,今天狀態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我們還可以再試一試的。”
“不是你的問題,盛老師。”宋斂拒絕,語氣低沉:“是這場戲,我做不到,強求不來。”
他聲音似乎有些失落,很快又被掩去:
“剪影拍攝我也諮詢過燈師和道組,提前拍了一小段,看效果還不錯,不比真實接吻氛圍差。”
昨晚宋斂就聽到了房車裏陳最的聲音,和他相比,宋斂清楚,自己在盛意麵前永遠是個外人。
無論這段時間在劇組他們的合作有多親無間,都無法打破盛意在看到陳最那一瞬間的人。
越是看得明白,宋斂越是無法戲。
他知道盛意全心全意喜歡一個人的樣子,絕對不是戲裏表現得那樣膽怯被。
宋斂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是自,聽說陳最圈裏的朋友說“陳最的金雀飛走了”他高興地不得了,輾轉繞了這麽一大圈,製造機會和盛意上綜藝,拍戲。
費了這麽多功夫,依然得不到盛意一個眼神。
甚至在拍戲的時候,連接吻都會下意識的回頭去找陳最。
宋斂不打算追了,他從來就沒得到過什麽機會,又何必自尋煩惱?
劇本裏林疏桐和孟卿識是相的。
但現實,宋斂和盛意不是的,多年的慣暗讓他想不出和盛意相應該是什麽樣子。
所有的人都以為宋斂投太深,無法出戲,隻有他自己明白,他從來就沒過戲。
戲裏戲外,從來都隻有一個盛意。
-
化妝間的白熾燈倏然熄滅,沈寶珠搖著手機:
“兩位主演,導演催咯。”
盛意拿著桌上改的劇本邊走邊看,抬頭問宋斂一些細節時,瞳孔璀璨明亮。
還是當年那個在場雪地裏笑著奔向他的靈,穿著白羽絨服聲音脆甜:
“班長,需要幫忙嗎?”
隻那一眼,宋斂整整記了十年。
“對了。”盛意想起來那串雪花手鏈:“還沒謝謝宋老師送的禮,真的很好看,寶珠說劇宣的時候,大家都會統一帶上。”
“你喜歡就好。”宋斂忍住貪,收回和對視的目。
其實隻是想把那場有紀念意義的雪送給,又想不出好的理由,索給劇組工作人員每人都準備了一份。
“剛好十年。”宋斂看到道桌上的包裝的平安果,突然說了一句。
盛意沒反應過來:“什麽十年?”
宋斂釋然地笑笑,突然覺得刺痛停滯的心活了過來:
“沒什麽,就想到今年剛好是我們同學十年。”
十年前的平安夜,他懷著張不安的緒把那封書放到盛意屜。
十年後,他們在劇組裏完最後一場對手戲。
盛意愣了兩秒:“還真是...”
“盛老師,那串手鏈也算是殺青禮了。”宋斂再次看向盛意,眼神坦然。
盛意問:“殺青宴你不參加了嗎?”
“應該趕不上。”宋斂表示抱歉:“我..戲太深,有些傷神,等我的戲份殺青需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這段時間給盛老師造困擾了,抱歉。”
盛意想起之前他在房間門外唐突的告白,被以一句戲擋了回去。
現在聽到宋斂這麽親口承認,又悄悄鬆了口氣。
宋斂彎著角慶幸相信了這個說法。
陳最說得對,他的暗就是他的暗。
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事,不該打擾到其他人。
這部戲不過一響貪歡,也是他做過最華麗的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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