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搬去的位置,村里只有那麼一兩個人知道,除此之外,僅有一些村人看到當天遠去的馬車。于是又得花費力去鎮上找,碾轉半月,這才敲開門。
然而,這位年輕的解元卻果斷拒絕了這門瞧上去甚為合適的親事。說辭自然還是那一套,未取功名,不談婚嫁。
崔凈空往日里不去細想,今日聽魏都事說了半天,他明面聽著,魏都事掌管陵都出納文移,在陵都當地有些面,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邊出現除了馮玉貞之外的其他子,就會不自覺比較,會是什麼樣的子呢?
也會有寡嫂邊的那一粒紅痣、宛若一樣修長的脖頸和難行不便的左嗎?
更何況,崔凈空是無法離開馮玉貞的,念珠沒能約束他,能夠抑制疼痛的寡嫂卻做到了。所以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直到現在也不打算改,唯有把人扣在邊,時刻看得見、得著,崔凈空才會覺得安心。
他腦中思索著這些事,想起婚嫁一事,冒上來一個念頭,聲音下來,下頜抵在鬢角,道:“嫂嫂,待我們去了京城,便與我親罷?”
可在他意料之外,馮玉貞并沒有聲答應,相反,懷里人的驀地僵住,崔凈空面一沉,手掌輕輕攥上的腰肢:“嫂嫂,你還是不愿意?”
話音忽地變低,他著的耳側,明明親地如同人般耳鬢廝磨,眼睛卻極冷地盯著馮玉貞神不安的臉。
崔凈空低笑一聲,似怨非怨地自嘲:“嫂嫂與我昨晚才做了真夫妻,難道這也有假嗎?還是說……嫂嫂不過一時興起,想著無聊解悶,玩玩而已,只我年歲小,錯把水緣看一夜恩,竟然當了真。”
“不是!”
一番話下來,馮玉貞簡直如同被潑了墨的白紙,被他驚世駭俗的話驚地忽地從他懷里直起,顧不上難,連忙道:“你說的太突然,我一時沒繞過來罷了,我、我自然是認真的,不是什麼玩弄你……”
說到最后,聲若蚊蠅,臉都漲紅了。
可崔凈空側過面,語氣仍然保有一些失落,長睫在眼瞼垂落一片郁的暗影:“可是真的?”
馮玉貞連連點頭:“真的。”
“既然如此……”
崔凈空臉上這才雨后初晴,他出清雋的笑意,一派風霽月,謙謙公子,卻攥上馮玉貞的手腕,他求:“嫂嫂幫我。”
“……嗯?”
天化日之下,正房的門又嚴合合住了,團圓和吉祥端著午膳,局促站在門外,俄而兩兩相,空余兩聲嘆息。
日頭升到正空,門才緩緩打開。崔凈空打起簾子,他的臉雖然仍舊漠然,卻人覺得此時頗有幾分神清氣爽。
“飯放在桌上,之后出去罷。”
兩個丫鬟便按照吩咐,低著頭送進去,放下午膳,正要走出去,卻聽見床榻上傳來人微弱的喊聲,喊得是“吉祥”。
吉祥忙走近床榻,只不經意間匆匆一瞥,立馬低下頭,應到:“奴婢在。”
馮玉貞趴在床榻上,烏發挽,盤扣解開大半,可衫還算完整,只是一只手掌朝上攤開,五指微微抖,好似耗盡力,再握不住什麼件似的。
的臉悶在枕頭里,耳垂像是一個小巧的紅珠子。
悶悶的聲音飄出來:“麻煩你端一盆水來,我要凈手。”
下午,崔凈空和嫂嫂喝過兩盞茶,方才總算舍得從府上出來。他不忘領著田泰,行至一方茶館前,田泰在門口等著。
這時候茶館中只稀稀拉拉坐著三四個人,角落里一位戴著斗笠的人兩手環在前,閉目等著。
崔凈空走到桌旁,站在他對面,將一小捆藥包放在桌上,手下一推到他面前。
坐都不坐,腳下一轉便要走,卻被后的人無奈住:“崔凈空,上回小姐夜半發熱,那幾日我才未去及時看顧磚房左右,怪我倏忽。你打也打了,我不收報酬為你辦了半個月的事,還想怎麼著?”
出聲的人抬起手,指節向上一頂,斗笠下出一張俊秀的臉,眼圈微微發青,傷口看起來已有了一些時日,來人正是阿繕。
崔凈空聞言扭過,眼睛冷冷刺在他上,譏諷道:“世子殿下說得輕巧,倘若那日我晚回去半步,事可有皮子便能挽回的余地?”
第42章 窗臺之上
阿繕見崔凈空油鹽不進,臉上也沒什麼好臉,然而礙于他手里的藥,還是做出退讓:“三件事,不收報酬。”
崔凈空出聲,不容置喙:“五件。”
兩個人達微妙的平衡,各取所需,崔凈空才坐到他對面。
阿繕將桌上的藥包收起來,將近日鐘府的向告知于他:“鐘濟德已是江河日下,對你日漸憎惡,常常在書堂便破口大罵,罵你狼子野心、忘恩負義。”
店里的小二奉上兩杯茶,原是阿繕點的,崔凈空只擺放在前,他在府上早就和寡嫂品過兩盞,并不喝,只是將茶盞在手里,淡淡道:“到底是老邁昏庸了,沉不住氣。”
阿繕道:“你把他重回場的路堵死了,滿盤皆輸之下,更易昏招迭出,就算是雇兇殺人……也不是干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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