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險來形容你都抬舉你了。」明旬幾人都是沉默寡言之人,鎚子看了眼明旬,似是忍不住了,「我猜你活著的時候被心儀的人拒絕過吧?」
一個自詡高人一等的修道者被心悅之人厭棄,他打擊,以至心態扭曲也不是不可能。
他當年穿那位新娘跟表兄的私恐怕也不是為新郎打抱不平。
他就是不願看到有人終眷屬。
當然,魂魄不會承認自己有錯,他只會覺得那修有眼無珠。
儘管這樣,被鎚子提及,哪怕只是一縷神魂,對方也忍不了。
一道風捲住鎚子的脖頸,試圖將鎚子脖子勒斷。
諸葛一掌拍向鎚子的後頸。
那力道掙扎一番后消失。
能給魂魄添堵,諸葛願意順手救下鎚子。
鎚子不怕死地又挑釁,「看來是我說對了。」
風呼嘯,吹得人渾發冷。
鎚子繼續嘲諷,「哎,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當年本不是活夠了,也本不是看淡生死,更不是你自己以為的那樣淡薄名利,你是被人殺的吧?」
「你這樣險狡詐又虛偽的人肯定遭人恨,被人下黑手也不是不可能啊。」諸葛還站在鎚子旁邊,風幾次想絞死鎚子都被諸葛擋了回去。
察覺到腳邊又涼意劃過,鎚子重重跺了一下腳,「我說到你痛了?」
一向高傲的人最容不得被他眼中低賤的人類貶低,魂魄呼嘯著朝鎚子襲來,他是打定主意要殺了鎚子。
鎚子踉蹌一下,雙手上脖子,試圖扯開那無形的力道。
明旬抬頭,突然手。
朱雀能量凝集在雙手,明旬用力朝鎚子後劈砍。
落落給他開的天眼還未失效,他清楚看得到兩道黑氣繞在鎚子脖子上。
被朱雀能量攻擊,黑氣沸騰翻滾。
幾人同時聽到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石像心口再次鼓,與剛才的跳不同,這次像是有一力道從往外擊打,堅固的石像心口逐漸裂了蜘蛛網。
明旬呼吸急促,又趁機劈砍了幾下。
黑氣不得不收手,朝石像心口的破損涌去,試圖修復破損,將時落徹底封住。
只是他也知道,時落修為不差,外頭還有好幾個幫手,這些人一起上他不怕,可他們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他顧此失彼。
老鼠都能咬死大象,何況這幾人合力,總能狠狠撕下他一塊。
黑霧試圖鑽回石像,黑袍老人卻阻止了他,「師祖,收手吧。」
魂魄聲音嘶啞,「孽畜!」
「沒有我創派,哪有如今的你?你竟幫著外人對付我!」若有實,魂魄定要噴出來。
黑袍老人苦笑,「師祖,為您的後輩,我激,可詛咒之事我卻也無法茍同。」
這詛咒讓師門多人痛不生?
黑霧可見的凝滯了一下。
「師祖,為何您非要用詛咒困住後輩?」黑袍老人一直想知道這問題。
「你們是我後輩,繼承我的所有功法,就該為我做些事。」魂魄毫不覺得愧疚。
魂魄如此固執,黑袍老人不再試圖質問說服他,他只能趁著魂魄心神不寧時趁機又問:「那寨子裏的制又是怎麼回事?」
魂魄沉默。
既然詛咒也是魂魄搞出來的,以這魂魄自私自利的心思,制一事必然又是他為自己的打算。
「那些野人沒了制,會變得力大無窮,殺傷力大,這可都是最趁手的武。」魂魄這樣自大的人說好懂也好懂。
果然,又被鎚子猜對了。
黑袍老人不願將師祖想的太壞,可師祖的所為還是不提刷新他的三觀跟底線。
沒聽到魂魄的反駁,黑袍老人怒問:「師祖,他們當中有無辜之人,還有跟孩子,一旦制解了,他們都會死,您為何要這麼做?」
「還能為什麼?我估計他自己算出來他能在你這一輩復活,你們都是他的養料。」跟在時落後久了,鎚子也看出修道者的那幾樣套路。
魂魄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讓他們在戰中存活到如今,他們就該拿命報答我。」
黑袍老人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師祖,寨子裏的人是你專門豢養的?」
魂魄嗤笑,「若不是我,哪有你們這些後輩?你們該激我多讓你們活這麼多年。」
當年他雖未算出自己的死期,卻也知道個大概,他留下這詛咒跟寨子裏的人,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若做魂魄比做人愜意,那這後路不要也罷,若是做魂魄不如做人快活,他再為人便是了。
當年他不願天道奪他命,他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手裏。
在算出自己即將殞命,他便拿自己的命下咒,凡是繼承他功法的後輩都會激發詛咒,為他所用。
「我不明白師祖下這詛咒到底能讓我們如何為師祖所用?」這詛咒只會讓他們痛不生。
魂魄嗤笑,「你就沒發現你資質原本是一般?只有練了我的法,詛咒被激發,你的修鍊速度才快了許多?」
黑袍老人睜大眼看過去。
他沒法反駁。
當年師父反覆問了好幾回,問他是否真的要修鍊本門功法,他再三點頭,師父才臉複雜地說:「希你別後悔。」
魂魄又冷笑,「得了好,就該付出。」
魂魄沒說的是,黑袍老人這種天賦一般的他不放在心上,他給後輩下詛咒防的主要是後輩中天賦好的,甚至高過他的。
有極好的天賦,再有他的修鍊功法,若沒有詛咒牽制,他們能藉著自己一飛衝天。
魂魄不允許後輩越過他飛升。
黑袍老人長嘆一聲,不說話了,他手上再不留。
黑袍老人用盡所有靈力,一掌拍在陣法上。
魂魄驚喊:「你竟用我的傳承來對抗我?」
黑袍老人不解釋。
「孽畜!」魂魄嘶喊,黑袍老人是他傳承者,自然最了解他的弱點。
魂魄催詛咒。
被黑袍老人藏在袖中的小黃人突然掉落,化為灰燼。
黑袍老人突然捂著心口,整個人朝旁邊歪去。
「反抗我,你只有一個下場。」魂魄狠地說。
魂魄後,明旬悄無聲息地站定,手,進他的後背心,碎那顆約跳的黑心臟。
咔嚓。
石像心口同時碎裂。
時落坐起,拂去上的石灰。
明旬撲過去,抱住時落,「落落,你怎麼樣?」
仔細聽,還能聽出明旬的哽咽聲。
時落回抱,拍拍明旬的背,安,「我沒事,那牽魂控制不了我。」
「我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什麼時候,在明旬眼中,落落活著都是最重要的。
明旬半抱著時落,從碎裂的石像中起。
「其實方才我能掙。」時落與明旬說實話,「我只有進石像才能找到他的弱點。」
明旬摟著時落的腰,手收,「我知道。」
「我能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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