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打了個褚奕一個措手不及。

想起曾經，每回侍寢過後，都要喝這樣一碗藥，口中苦，心中苦不苦？

他心髒像是被鈍刀子一下一下的磨著。

褚奕道：“不準喝。”

他低嗓音，語氣裏帶著命令。

若是以前那個聽話乖巧的孟棠，定然會什麽都聽他的。

可如今，孟棠已經被他傷了，再不會像從前那樣順著他事事都依著他。

在褚奕冷厲的目下，孟棠換了隻手，接過了那補藥。

遞到邊，正要張口。

褚奕二話不說，將他手上那碗補藥搶了過來，過程中還灑了幾滴。

孟棠抬頭，問他：“陛下這是什麽意思？臣妾自知無福為陛下孕育子嗣，陛下以前不就是這麽對待臣妾的嗎？怎的如今倒是不肯了？”

語氣裏充滿了嘲諷：“陛下，您莫要忘了臣妾姓什麽，這補藥臣妾已經喝了一年了，還在乎這一兩碗嗎？”

褚奕直勾勾的盯著，眸中充滿了偏執的占有。

他說：“朕從前不在乎，現在在乎了。”

他一隻手上孟棠的小腹，道：“這裏本該有朕的孩子，朕知道朕以前荒唐，猜忌心重，犯下了錯事，可梓，如今我想彌補，我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喝這藥了。”

孟棠微微一，道：“什麽孩子不孩子，就算臣妾腹中真有了孩兒，依照陛下的子，這孩子也是定然留不下來的，陛下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呢？”

從前的孟棠與他說話，從不會這樣夾槍帶棒。

的態度，令他難極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方晚意，想到了孟棠對方晚意的態度，不在意了，就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變方晚意那樣。

他道：“棠兒，你莫要與朕說氣話。”

孟棠甩開他的手，轉過，眼底流出嘲諷，說：“氣話？這是氣話嗎？陛下，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忽的哼起了一首歌謠，眼神裏帶著懷念。

問褚奕：“陛下，您可知臣妾哼的是什麽？”

褚奕死死盯著。

“這個呀，是臣妾小時候在家中時，家裏阿母哄我睡覺，每回都會給臣妾唱的歌謠，阿母真的是個很溫的人，臣妾小時候調皮搗蛋，阿母總是用一顆包容萬的心來對待臣妾，不打也不罵，甚至臣妾上房揭瓦時，阿母也會陪著臣妾一起，臣妾要掏鳥蛋，阿母也會和臣妾一起掏。”

這當然不是原主孟棠的經曆，是孟棠在現代時的記憶。

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了真，也不知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家。

說：“陛下，臣妾曾想過若臣妾有了孩子，定也要像阿母那樣，對他好，寵著他卻不會縱著他，要看著他長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棠兒，以後還會有機會，這藥……”

褚奕看了眼這黑乎乎的藥，說話間，藥已經有些涼了。

說過，涼了不好口。

褚奕端起碗，咕咚一聲喝了手上這碗補藥。

口又苦又酸，還帶著一莫名的腥味，嚐一口就要吐了。

原來補藥是這種滋味，酸的人舌尖發麻，苦的人心上鈍痛。

唐士德看到這一幕，大驚失：“陛下！”

褚奕將碗扔地上，說道：“從今往後，不管是誰的命令，哪怕是皇後的，都不準再煎這補藥，可明白？”

唐士徳不敢不應。

“棠兒，朕忽然覺得，或許有個孩子也不錯。”

若當真有了孩子，做事說話前也會顧及著孩子，即便與他慪氣，念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輕易離開他。

孟棠搖了搖頭，說：“陛下，您從來就沒問過臣妾的意思。”

“您不讓臣妾懷，臣妾就得喝補藥，如今您想要孩子了，臣妾就得給您懷。您先前總說您錯了，您會改，可陛下，您沒有一次改過，您隻會上說著好聽的話哄臣妾，心底依舊肆無忌憚，於您而言，臣妾就是這籠中鳥，任由您賞玩。”

褚奕了。

孟棠後退了一步，褚奕這才發覺，腳上沒穿鞋，地上留下了猩紅的跡。

“棠兒，你傷了。”

褚奕連忙上前，抱起孟棠，將放在床上，隨後捧著的腳細細的看。

腳底磨出了許多口子，流的不多，卻紮眼的很。

褚奕問：“為何不穿鞋？”

孟棠撇過頭，一副拒絕流的模樣。

李常福忙道：“陛下，昨夜您發病後，娘娘來時太急，沒顧得上穿鞋，這才傷到了自己！”

褚奕聽見這話，眼眶頓時熱了，心裏堵著的那口鬱氣也消了，被一種的緒塞的滿滿當當。

他說：“棠兒，你怎麽這麽傻，你可知坤寧宮離這裏有多遠？”

他捧著的腳，將這雙玉足塞懷裏，對唐士德道：“拿藥來，朕要親自給棠兒上藥。”

孟棠說：“這點小傷，臣妾甚至都沒覺到有多疼，過兩日便會好，陛下不必如此，這對臣妾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了，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麽？臣妾到磋磨時也不見陛下有多在乎。”

褚奕一僵。

孟棠瞥了眼好進度條，69，卡九了，這卡九讓渾不適。

孟棠將腳從他懷裏收回，接過唐士德遞來的藥。

隨即冷靜的穿上了李常福送來的鞋，沒讓褚奕為上藥。

孟棠道：“如今臣妾虛弱，恐不宜管理後宮，臣妾瞧著先前梅妃將後宮打理的不錯，陛下，這協理六宮之權，就給梅妃吧，臣妾一臉病容，是該回去好好養著了。”

竟連協理六宮之權都給旁人了。

“臣妾告辭了……”

話落，孟棠朝外走去，隻是剛走沒兩步，孟棠眼前一黑，忽的暈了過去。

孟棠自打醒來後，便發了高熱，連自己都沒發覺。

“娘娘！”李常福一驚。

褚奕轉，連忙朝走去。

褚奕了的頭，好燙！

“唐士德！滾過來！”

褚奕將孟棠抱上床。

“陛下，娘娘這是偶風寒了啊！”唐士德診了脈。

李常福聽此，連忙道：“昨夜娘娘太過擔心陛下的，因此不顧大雨趕來，趕來時上都了，後又安了陛下一夜，沒怎麽休息……”

褚奕瞧著憔悴的麵容，是為了他，才會變這樣。

褚奕不記得昨晚的事，但他知道，他肯定是強要了一夜，本就淋了雨，子虛，他還要了整整一夜。

褚奕前所未有的愧疚，他手，猛地打了自己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