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德害怕極了。
此事一出,皇後娘娘傷心絕,若是孟家知曉此事,隻怕寒了孟家人的心!陛下當真會承認避子藥一事是他做的?
為著孟家人,為著皇後,唐士德知道自己極有可能要為替罪羊了。
隻要陛下不承認,避子藥一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唐士德。
唐士德心都涼了。
他道:“微臣不敢妄言。”
褚奕心中焦急,他冷聲質問道:“皇後怎會知道此事?”
“臣,不知!”唐士德頭抵在地上,閉上了眼。
褚奕指了指他,隨即快步往外走去,“來人,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裏。
孟棠又是笑又是哭,形態癲狂。
芳寧心中著急,勸道:“娘娘,您別這樣,若是孟大將軍知曉了,心中該有多著急啊!”
“嗬,褚奕,你騙的臣妾好苦,好苦啊!”
赤著腳站在屋中,整個人都是蒼白的,臉憔悴至極,毫無,幹涸的上沾了點點猩紅的。
芳寧見此,也忍不住落了淚,上前,抱住孟棠,說道:“娘娘,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奴婢也會陪在您邊,您莫要自暴自棄,奴婢好生心疼。”
“奴婢十六歲那年,跟著娘娘進宮,娘娘這一步一步是如何走來的,奴婢比誰都清楚,娘娘,倘若你覺得這後宮沒意思了,不想留在陛下邊了,奴婢就是拚死,也會送娘娘出宮。”
“奴婢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可娘娘不一樣,娘娘是千金之軀,何等尊貴?怎可這般作賤自己。”
芳寧抬起頭,說:“娘娘,隻需要您一句話,奴婢為您上到山下火山,您還想留在這兒嗎?”
芳寧是個忠仆,孟棠剛宮那會,邊沒有能用的人,誰都不能相信,唯有和芳寧相依為命。
孟棠拿命護著芳寧,芳寧也拚命維護孟棠。
這已經不是主仆誼了,而是姐妹之。
孟棠眼裏帶著淚,手了芳寧的小臉,說:“傻芳寧。”
這三個字,生生讓芳寧落了淚。
“娘娘,芳寧不傻,芳寧所為,隻為娘娘一人,芳寧這條命都是娘娘您的。”
孟棠了的發,與褚奕的這場角逐,可以不顧自己的命,卻不能不顧邊人的命。
“本宮一日為後,便終生都是褚奕的人,如何能逃離的了這偌大的皇宮呢。”
一句話,道盡心酸。
即便褚奕廢後,孟棠也此生都不能從這個四方天地裏逃出去。
“皇上駕到!”
外界傳來呼聲。
芳寧連忙了眼淚,對孟棠說:“娘娘,陛下定是得知了消息,娘娘您放心,您不想見陛下,奴婢便定不會讓陛下進來礙您的眼。”
說完,芳寧便走了出去。
傻芳寧,這種時候,恐怕就算再多出十個芳寧來,也攔不住褚奕的步伐了。
院,芳寧攔在褚奕麵前,說道:“陛下,娘娘不想見您。”
滿臉都是怨恨,恨帝王無,家娘娘到如此磋磨。
褚奕不顧的阻攔,一把將人推開。
芳寧哭著跪在地上,去扯褚奕玄黑的袍角,一字一句說道:“陛下,娘娘如今傷心絕,皆是因為陛下!陛下帶給娘娘的隻有傷害,娘娘不想見您!”
字字誅心,誅的是褚奕的心,聲聲泣,泣的是褚奕的心頭。
褚奕腳步一頓。
李常福見勢不妙,生怕褚奕盛怒之下將芳寧拖出去砍了。
他連忙一腳踢開芳寧,說道:“你個賤婢胡說八道什麽?陛下是得知娘娘病重,特來看!什麽傷害,你一個小小的奴婢懂什麽!”
褚奕卻製止住了李常福,他回過頭來,沉著一張臉,他那雙眸是極黑的,一眼去見不到底。
褚奕道:“讓說!”
芳寧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惡狠狠的看著褚奕,道:“娘娘被聖旨賜婚的那一年,方才十四,正是一個子最好的年華!娘娘當年是何等的瀟灑快意,與孟百戶一同郊外跑馬,看盡京城繁華!”
“那麽多男人都曾被娘娘上的那生機活力給打,可娘娘活的豁達,一個也瞧不上,唯獨進宮做了您的皇後!”
“第一年,您對娘娘不聞不問,不聞不問倒也好,比不聞不問更可怕的是您公然打娘娘的臉,在娘娘侍寢那日翻其他嬪妃的牌!滿宮人都知您對娘娘的態度了,哪還會善待娘娘,娘娘差點死在那個冬天!奴婢跟娘娘說將此事告知孟家,娘娘拚死攔住奴婢,說不能父兄擔心,不能讓陛下為難!為陛下著想!”
“第二年,您對娘娘依舊沒有好臉,梅妃進宮,梅妃甚至當著娘娘的麵嘲笑辱娘娘,娘娘貴為一國之後,卻不能反駁,因為說的都是真的,在這後宮,無寵便是低賤!”
“第三年,娘娘在百花宴那一日,因為跳了您母親曾經跳過的掌上舞,您當場然大怒,讓娘娘對著後宮眾人,跳了整整一晚上,誰也勸不住您,那日後您將娘娘足在坤寧宮,仿佛忘了後宮還有皇後這麽個人。”
“還有第四年第五年,您總是因為一些小事,便對娘娘冷臉以待,您從來不問,那些事到底是不是做的,也不調查真假,您隻信您自己想信的!”
“第六年,娘娘親手做的四神湯您喝,您終於看到了娘娘的好,可即便如此,您也總是心中存疑,懷疑這分好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故意做出來讓您看的,您寵幸了卻又不信,每回侍寢都給送補藥。”
“您可知?每當看到那補藥,娘娘和坤寧宮的奴婢們有多高興?奴婢們覺得娘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覺得陛下也會真心待娘娘了!覺得娘娘以前吃過的苦都是值得的!”
“卻沒想到,沒想到……這補藥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算計!”
“娘娘本可以做世間最幸福的子,有一段好姻緣,被丈夫疼,和尋常子一樣掌管宅生兒育,憑什麽要到陛下您的這等折磨!”
一聲聲的質問。
每說一句,便在褚奕心頭重重劃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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