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被打了呢?”
程有些擔心,先前那個人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被人打了呢?
程讓答曰“是首長公主人打的,說他日不干正事,到惹是生非,是該打。”
“是首長公主?”程回過神來,松了一口氣,既然是首長公主人打的,那就沒啥事,大概是恨鐵不鋼,想給他一個教訓。
“是的。”程讓忍不住笑了笑,“他也是活該,誰人讓他日到晃不干正事,阿姐,你別管他。”
程點點頭,當真是不管了,又與程讓說了一些話,便讓他回家去了。
彼時,長公主府中。
首長公主一宮裝華裳,高坐正位,微微垂眸看著跪在眼前的人。
謝瑯角的有些傷,額頭也破了皮,低著頭看著地面,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時,外面的天也沉了下來,冷風席卷而過,大雨瓢潑而下,嘩啦啦的,仿佛一顆一顆雨水重重地砸在人的心頭上。
屋子里的侍安安靜靜地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一下。
“如今可是清醒了?”首長公主的聲音得極低,“日吃酒聽曲賞舞,放浪形骸,你像是個人樣嗎?”
“兒子一直以來都清醒得很,也知曉自己想要什麼。”謝瑯依舊低著頭,“現在這樣自在隨的日子,也是很好,讓母親失了。”
“你舅舅說讓你去金吾衛。”
“不去。”謝瑯笑了笑,眉眼之間盡是肆意無畏,“如今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多好,去什麼金吾衛,這是人家上進子弟的差事,我這個紈绔可不合適。”
“母親一心忙于公事,以前不曾管我,如今也不必管我了。”
“你的意思,是本宮忽略了你?”
“不敢,只是覺得一直像以前那樣就好,我便是這般了,母親也不必對我有什麼期待,畢竟期待多了,失也就越多。”
“聽說你接了程六娘的如意鈴,可是愿意娶?說起來,你也到了及冠之年,也是時候該娶一位娘子回來了。”
“不娶。”謝瑯抬起眼,眼底有些譏笑,“兒子只是見呆呆傻傻的,想逗逗,哪里會真的娶呢?母親也不必聽外面的那些傳言,覺得我真的要娶。”
“這般小娘子,膽子也小得很,若是我將娶回來了,天天在外面玩不著家,那豈不是天天哭,煩都煩死了,娶回來做什麼?嫌日子太好過了嗎?”
“你當真是不愿?”
謝瑯無所謂地笑笑“像是我這般兒郎,能瀟瀟灑灑過一輩子,便是我所求的,娶妻什麼的,都是浮云。”
“母親也莫要問我娶誰了,若是無事,兒子便告辭了。”
說著,他便起,微微作揖行禮,也不等首長公主應下,便轉大步離開。
便是外面還下著雨,他也不懼,一腳踏院子,冒著風雨離開,一刻也不想多留,回到家中之后,他又借口病了,關了院子的門,誰也不想見。
平清王倒是去看了他,見他臉上還帶傷,有
些無奈。
“你也別怪你母親,只是希你,你為唯一的兒郎,卻如此不,丟盡的臉面。”
平清王到底與首長公主做過夫妻,大約是知曉那要強的子,還是這大盛朝手掌兵權的長公主,自然是看不得兒子只是個紈绔子弟。
謝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心中卻道,若是我優秀一些,估計白骨都埋在地下了。
“陛下也與我說了,你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個事,讓你去金吾衛歷練歷練,其他的日后再說。”
“不去。”
“怎不去?”平清王眉心都擰川了,“這一次你非去不可,你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兩歲,我已經跟陛下應下了,再過一個月便去上任。”
“你也別想著賴著不去這一套,你若是敢不去,今后就別進我家的大門,我沒有你這樣沒有出息的兒子!”
“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平清王擱下這句話,也趕離開,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兒子說話,說的越多他越是生氣。
謝瑯看著他甩袖離開,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許久未。
等到天都完全黑了下來,有隨侍進來掌燈,屋里才有了一些明亮,慢慢照亮這一間屋舍。
這時候,他這才回過神來,閉眼聽了聽外面的雨聲。
雨停了不,但還在飄著雨,天地被雨水浸,檐下的燈籠點亮,散發出芒照亮小小的一片天地。
“郎君,先上些藥吧?”
“不必。”謝瑯手了角上的傷口,并不在乎,“小傷罷了,畢竟大約也不想擔起打死兒子這種名聲。”
“可是難不郎君與長公主便一直這樣下去,沒有和解的可能嗎?畢竟也是親母子”
“和解?”謝瑯輕輕呵了一聲,諷刺意味顯而易見,“恨我,見不得我好,哪里是能和解的?”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便知曉,他的母親一直將下嫁平清王、將有他這個兒子視為人生污點,很想要他的命呢!
但凡他優秀一些,看向他的目就冷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忍不住要將他弄死。
小時候吃過虧,險些沒了命,他才學乖了,做一個無能的紈绔,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讓他與和解?
他不會和解,亦然不會。
“無需再說什麼,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隨侍領命,拱手一禮,而后退了出去。
待隨侍離開之后,屋子里徹底安靜了下來,唯有燭臺上的燈燭安靜地燒著。
謝瑯手在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了那一對如意鈴,放在手心里了,目卻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是啊,不能是這樣下去了。
時,他還小,為了活下去,只能如此茍活。
可他如今已經長大了,雖然能力不足以與這權傾朝野的首長公主相抗衡,但保護自己,也是可以的。
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那也是他的命運。
總好過一生便這般無趣無能地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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