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景熙下值歸來。
院子里有兩個使丫鬟在打掃,看到他回來,連忙停下手里的活兒,福一禮,然后再繼續打掃。
進屋后,顧景熙沒看到那抹悉的影,屋子里還很安靜,這個時間段,阿瑤應該不會睡午覺,正要出去,就看到有丫鬟迎面而來。
夏竹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剛泡好的一壺熱茶進來,盈盈福一禮,然后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恭聲道:“侯爺,這是剛泡好的熱茶,是您平時喝的君山銀針。”
顧景熙沒搭理這些不重要的事,反而問:“夫人呢?怎麼沒見夫人?”
夏竹恭聲回答:“夫人大概半個時辰前出了院子,此刻也不知是在大夫人那邊,還是在二夫人那邊。”
顧景熙頷了頷首,道:“等會兒夫人回來,若問起我去了哪兒,你就說我在書房。”
“是。”夏竹應了聲,轉眼看放在桌子上的托盤,又道,“那奴婢給您將茶送到書房里。”
顧景熙道:“不必,我不。”他言罷,邁步出了屋子,前往書房。
主子不喝茶,夏竹只好把茶端上,準備出屋子,但還沒邁起腳步,春柳邁步走了進來。
春柳淡淡瞥了夏竹一眼,夏竹是個溫婉人,子也順,平時話不多,瞧著就是個安分守己的,可最近卻有了變化,在打扮上暗下功夫,在夫人看不見的時候,出現在侯爺面前,以前可沒見夏竹有這種異常的行為。
夏竹見眼神不對勁,仿佛看穿一切,心都跳了一拍,問:“春柳,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春柳移步到邊,低聲道:“夏竹,你我是一同進府的,不淺,這才提醒你一句,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否則不會有好下場的。”
聞言,夏竹臉微變,隨即茫然地看著:“春柳,你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春柳見還在裝傻,臉沉了下來:“你非得讓我把話挑明白?侯爺從杭州府回來之后,你就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以前你不會制造機會往侯爺跟前湊。如今侯爺已病愈,但夫人懷有孕,子不便,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你有機會?”
被拆穿心思,夏竹臉面有些掛不住,索也不裝了,反問:“春柳,難道你就沒有過心思?出府嫁給普通人,或者嫁給府里的管事,哪有做侯爺的妾好?做侯爺的妾,余生就能過上富足且有丫鬟伺候的日子,若是生下孩子,就是侯府姑娘、侯府公子的生母,孩子有出息,自己也跟著風。”
春柳聽后默然,靜靜地看了夏竹半晌,似乎在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夏竹,以前夏竹恪守本分,大概是因為侯爺疾未愈,輕輕搖頭:“夏竹,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們追求不一樣,我要做堂堂正正的正妻,而非上不得臺面的妾室,做妾室就一輩子都是妾,哪怕再寵,也不可能扶正,生的孩子也不能喊自己做母親。”
春柳言罷,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看大房那邊,大爺倒是寵那幾個妾,但也不過是個玩罷了,有大夫人著,們就只能是個暖床的,暖完床就一碗避子湯灌下去,你看看除了大夫人,可有哪個妾室傳出喜訊?而我們夫人,雖然年紀不大,但也不是好惹的,剛嫁進來重重懲治了兩個嚼舌的丫鬟,侯府再無下人敢在面前放肆。”
夏竹聽罷,臉變了變。
春柳接著道:“長遠的事先不提,就提目前的,侯爺如此疼夫人,把夫人捧在手心里寵著,旁人也不了他的眼,你再如何努力,那也只是向瞎子拋眼,我勸你白費功夫,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春柳走后,屋只剩夏竹一人,端著托盤的雙手緩緩握,幾個深呼吸后,臉恢復如常,這才邁步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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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孟瑾瑤還沒回來用晚飯。
顧景熙疑,便讓春柳去大房或者二房那邊,將孟瑾瑤尋回來。
然而春柳登時就懵了,回道:“侯爺,夫人出去時說,今晚不回來用飯,在老夫人那邊用晚飯。”
顧景熙蹙起眉頭:“不是說去了大房或者二房那邊?”
春柳回道:“夫人出去時,就說是去老夫人那邊,說要陪老夫人用晚飯。許是別的丫鬟記錯了,最近夫人經常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聚一起,今日中午,夫人還與二夫人一起用午飯。”
顧景熙頷了頷首,道:“不用擺善了,我去老夫人那邊用飯。”
春柳應聲:“是,侯爺。”
顧景熙走后,春柳就替夏竹了一把冷汗,方才侯爺說夫人去大夫人或者二夫人那邊,肯定是夏竹說的,因侯爺回來后,也就只與夏竹對過話。
真是沒想到夏竹的膽子竟如此大,謊報夫人的去向,估計是想著侯爺得知夫人去了大夫人或二夫人那邊,到了用飯時間,夫人還不回來,那就是在大夫人或二夫人那邊用飯了,侯爺便不會去大房或者二房那邊尋夫人。
夫人不在,夏竹就能找機會好好表現,試圖獲得侯爺的青睞,就算事后侯爺得知夫人去了老夫人那邊,夏竹也能辯解說自己記錯了。
春柳馬上去找了夏竹,將夏竹拽進們二人住的房間,警告:“夏竹,看在過往分,今日的事我替你遮掩了,但僅此一次,絕無下次,若有下次我不會為你遮掩,你就自生自滅吧。”
夏竹沒反應過來:“什麼事?”
春柳直言道:“夫人明明是去了老夫人那邊,在老夫人那邊用晚飯,你卻謊報說大夫人或二夫人,到底是何居心,你自己心里明白。”
聞言,夏竹心頭一跳,忙問:“那侯爺是什麼反應?”
春柳語重心長地勸誡:“我只說夫人最近與大夫人和二夫人走得近,許是別的丫鬟記錯了,侯爺倒是沒說什麼,但你以后也別再做這種蠢事了,第一回能蒙混過關,第二回未必有這樣的好運氣。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若是想嫁人,求得夫人的允許即可,夫人也會給你張羅婚事。”
夏竹聽罷,微微低下頭,神莫辨。
春柳不是,也不知可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靜靜地看了片刻,也不再說什麼,直接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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