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他不信！

昭華的是從水裏打撈上來的。

因無人認領，當地府衙就將送去了義莊。

再過幾天還是無人認領，就會統一埋了。

陸從收到線報後，趕來向大人稟告。

他心驚跳，不知如何開口。

這會兒說完了，他還是不敢抬頭看大人的表反應。

魏玠異常冷靜。

“在哪兒。”

“驪江，在驪江找到的……”陸從趕回。

他都無法接這個噩耗，何況是大人。

天沉沉，霧霾霾。

魏玠站在那高大的宮門下，影蕭瑟孤寂。

他麵冷白，眉眼間覆著沉鬱。

痛苦麽。

大概是有的。

但不多。

畢竟，他還沒有親眼見到，還沒有親自確定，那就是昭華。

能聰明地利用他來到天啟，又聰明地逃他的掌控，又怎會那麽容易就死了。

他不信！

魏玠速向宣仁帝告假，隨後啟程去認。

從皇城到驪江，往返需要大半個月。

他用十日抵達義莊。

其中一張木板上，正是昭華的。

陸從暗中打手勢，讓那些負責看守的手下退出去。

他自己也出去了。

確認這種事，隻能大人來。

魏玠一點點扯開那白布。

他指間凍結一般，手無比僵。

被驪江的魚啃咬過，殘缺腐蝕了大半，但依稀能辨認出，那張臉與昭華有一些相似。

最能夠證明份的，就是那條玉墜。

手下人已經找到玉墜，被最先發現的漁夫給拿走了。

憑這些，其實足以證實，就是昭華。

但，魏玠不認。

他看過，臉蒙上濃重的冷。

陸從將玉墜給他，他連看都沒看，徑直上馬。

“主子！”

陸從擔怕他出事，趕騎馬跟上。

其他人照舊守著，也不知要如何理。

魏玠騎馬來到驪江邊，麵無表地著那江麵。

陸從跟在後頭，小心翼翼的，不敢出聲打擾。

魏玠冷不防地問。

“你覺得那是麽。”

陸從冷汗直冒，頂著山一樣的力，試探地說。

“主子，之前在安城，昭華姑娘就是鳧水逃走的。

“或許是為了躲避城檢查，這才選擇直接渡驪江……”

魏玠接上這話，“然後無力遊到對岸，中途溺亡，對麽。”

陸從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

隨即，他聽到骨頭關節發出的哢哢聲。

視線瞄過去，便見主子拳頭用力握起，額角也浮現出青筋。

又過了會兒，他聽到主子輕聲低語。

“如果真是，那就是我死了……”

陸從很想安主子，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整個天啟都分布著他們的眼線，在最嚴的那段時間，各個城門口都有他們的暗哨。

是他們步步，將昭華姑娘上絕路。

那是驪江，是比護城河寬了好幾倍的驪江啊！

一個弱子，水再好，也不可能遊得過去。

陸從心中哀歎。

魏玠麵朝著，雙眼微闔，嗓音輕啞，“玉墜呢。”

“主子，在這兒！”陸從趕拿出來，雙手呈上。

魏玠拿起它，認真細致地查看。

他確定，這是昭華隨戴的那條。

他好幾次與溫存過後，看過、過，他悉它的樣式與澤，絕不會認錯。

但，認出它來並非幸事，反而帶給他沉痛。

日薄西山。

魏玠仍然待在驪江邊。

……

又過了十日。

皇城。

昭華著脖子上空空如也的位置，還有些不適應。

為了讓魏玠深信已死，隻能將玉墜拿去。

也不知他那邊是什麽形，又會怎麽安葬那。

今日風很大。

昭華將魏玠的事拋開，思念起母後來。

舅舅讓人調配的解藥，需要一直服用，最也得半年才能見效。

但怕母後會有不耐的反應，想去看看。

於是打算去求父皇，讓父皇製造機會，令能同母後待上一會兒。

然而，還沒走到書房，經過花園時，突然被一隻胳膊拽走。

綠蘭嚇了一跳，剛想喊人來，卻見到，帶走公主的，竟然是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