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上賜婚八皇叔和家嫡的事在不到半日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城。
莫說上京城的貴們急著打探晏青扶,就連朝中的員們都好奇這家小何等能耐,竟讓冷貴的八皇叔都有了親的心思。
一時間,上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爭相探討這位小姐。
京城最大的客棧里,說書先生的桌子前聚了一堆又一堆的人。
“聽說小姐因子骨不好,自養在深山。”說書先生拂了一把自己的白胡子,故作高深道。
“養在山野里的丫頭,不通才藝和德,配得上八王爺嗎?”當即便有人提出質疑。
“小姐今年已過二十。”
亦有人微詞,“二十多歲還未嫁出去的姑娘,指不定是什麼品行不端的小姐,才平白沒人要。”
“說是前日在京城,小姐第一次回京,國公就去了八王府。”
頓時更有人不滿,“肯定是家主結的這門親事。”
眾人從家小的六藝五書探討到品格脾,終于有人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位小姐,相貌如何?”
說書先生到邊的話一頓,神神地朝眾人招手。
長相還能有什麼不能說的?
難道這位小姐貌若無鹽?
眾人好奇地湊過去,就見說書先生低了聲音。
“說是和青相大人長了一張相似了九分的臉。”
不大的桌子旁頓時雀無聲。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嚷嚷道,“老先生,你這再胡謅也不能一點事實都不講啊。”
“這不騙我們錢的嗎?”
“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意興闌珊地四下散開。
開玩笑,誰不知道八王爺和青相勢如水火,抬頭不見低頭也不見,家小
要是真的長得像青相,王爺能娶做嫡妻?
“哎,別走啊,我說的是真的。”老先生一見人都走了,著急道。
孰料眾人聽見他的話,頓時走的更快,沒一會小桌旁只剩下一素布衫的說書先生。
“這誰放出來的謠言,早知道不說了。”說書先生罵罵咧咧地收拾好桌子上的碎銀子,拎起自己的扇子離開。
二樓雅間,聽見底下的喧囂漸漸安靜下來,一華貴衫的男子點頭哈腰地問。
“相爺,您看這?”
“事辦的不錯,明日這個時候,還安排人過來。”窗邊的人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哎,是,相爺。”
“那咱們明天說什麼?還和今日一樣嗎?”
“嗯。”陸行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沉沉的眼中溢出幾分嘲弄。
“派個穩妥些的人來,繼續說和青相……”他招了招手,旁邊的人立刻附耳過去。
“相爺放心,小人必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下去吧。”陸行擺手,并不多說。
“是。”
雅間的門又被關上,屋恢復了安靜。
陸行將手中的茶盞磕在桌角,撞出重重的聲音,一雙頗有風度又溫雅的眸間充斥著狠戾。
“容祁,你想找個替放在邊,我偏不如你的意。”
這世上只能有一個晏青扶。
饒是死了,也不該和容祁這樣的人綁在一起。
家小姐長著這幅容
貌并沒有錯,錯在不該頂著這張臉和容祁扯上關系。
這張臉出現的地方,必有人拿和晏青扶相比。
可這世上沒人能比得上他的青扶,容祁執意要瞞,他偏要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等容沁被人捧到了天上……他再讓嘗嘗被摔倒地獄的滋味。
為著之后的事,他也并非不能容忍如今,容沁和晏青扶相提并論。
陸行的手勾著湖藍長衫的袖袍口,驀然角勾起幾分笑意,輕輕闔上了眼。
于是接下來一連三日,京城最大的客棧總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起家小和青相容貌相似,原本并不相信的人,也因為這一傳十,十傳百的消息多信了幾分。
“家小姐能和青相有那樣相似又傾城的容,想來也有其他過人之,才能得了八王爺的青睞。”
“我聽聞國公將小姐養在山中,其實就是在暗中培養這個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通,就等著如今回來嫁皇室呢。”
“國公不是二十年前就辭了嗎,家這些年在朝中也不算惹眼啊。”
“你懂什麼,我聽說啊,國公指著這個兒嫁給八王爺,好借著八王爺的東風,讓家兩個公子都在朝中謀個好職……”
京城百姓的議論在這日午時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容沁耳邊。
“小姐您不知道,奴婢今日去遷客居給您買點心的時候都聽著有人問起您呢。
想來也是,小姐剛剛回京就得了這麼好的姻緣,想嫁八王府的貴比比皆是,自然費心打探小姐……”長夏在耳邊絮叨著這兩日聽來的話,還未說完卻發現晏青扶皺著眉。
“小姐?”長夏止了音,小心翼翼地看。
“您不高
興嗎?”
晏青扶被一喊,回神搖了搖頭。
“你這些話,都是這兩日京中人傳來的?”
“是,許是因為八王爺的緣故,近來京中客棧里的說書先生多有提到小姐。”
提到?
晏青扶又皺起眉。
和前幾日預料的一樣,這些天京城中的確多有人提起家。可縱使容祁娶親一事再讓人驚奇,也不至于對一個才回了京城幾日的人如此探討,甚至愈演愈烈。
剛回京,也不曾出去過,京中無人認識,那容沁和晏青扶容貌一樣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家兩個庶妹第一日來見,芷晴便打心眼里覺得一個養在山里的人不懂禮儀,京中人又是如何將傳了個樣樣通的“才”。
晏青扶不自覺地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紅痣,仔細回想自己回來這幾日,在京中見到的人。
除卻家和容祁,便只剩下……陸行。
芷晴和芷音必不會在外面夸贊,國公夫婦不得跟皇家扯不上關系,也不可能在背后推波助瀾。
畢竟容沁和晏青扶相像的消息傳出去,于家其實并無益。
那容祁和陸行,是誰呢?
自那日圣旨下來,容祁一次也沒來過府,就好像賜婚一事是皇上的意思,而他并不知一般。
若說容祁想憑著京中輿論想試探,讓自陣腳出端倪,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陸行呢?
和容祁相比,其實陸行的嫌疑并不大。
但那夜的陸行著實過于奇怪了。
晏青扶眼珠一轉,扣在桌沿的手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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