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見你關切,如今倒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兒了?”
裴景庭一句寡淡冰冷的反問,謝宏遠瞬間紅了老臉。
但轉而反應過來,他的職好歹要比裴景庭高一等,更何況,他還比裴景庭大了一,怎麼反而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怯了?
這般想著,謝宏遠便直腰板,想要將面子給掙回來,反瞪回去。
誰知,這眼神都還沒凝聚,裴景庭一記冷眼掃過來。
年輕郎君眉目清冷如霜,來自于上位者的無形施,似是黑云城般,鋪天蓋地而來,迫的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加重。
“裴卿誤會,誤會了,清晚是我的親生兒,我怎麼會不關心呢,只是嫁出去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鞭長莫及呀!”
裴景庭沒功夫在這里聽謝宏遠狡辯一些蒼白無力的話,只不耐道:“還愣著不挪窩,怎麼,是想我請你過去?”
“不敢勞煩不敢勞煩,我這便去宣侯府,今日真是有勞裴卿了,裴卿不如先吃口茶水……”
謝宏遠奉承的話還未說完,裴景庭便收回了視線,不再多看半眼,幾步便離開了謝府,翻上馬離去。
瞧見裴景庭如此傲慢的態度,謝府大娘子汪氏不樂意了:“夫君,他不過就是個大理寺卿,你可是正四品通議大夫,豈能被他召來喝去的做事?更何況,清晚都已經嫁出去了,
“俗話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咱們娘家人,怎好上門去鬧事?更何況那畢竟是侯府,得罪了宣侯,對夫君的仕途可不利呀,要我說,咱們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汪氏長著一雙吊梢眉,一看便是尖酸刻薄的面相,肚量亦是如此狹小,只恨不得謝清晚與謝清安兄妹倆,這輩子都不要再和謝家沾惹上關系,的子才好繼承謝家的家業。
“你瘋了,那可是圣旨讓我去宣侯府,違抗圣旨,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真是個無知的婦人!行了,廢話別說了,趕隨我過去,可別誤了時辰!”
裴知衍還在崖底,發了瘋似的尋找謝清晚的影。
“世子,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便算是能找到尸,大娘子恐怕也已經……”
抱書想勸他莫要再堅持,這摔下來人都變泥了,便算是找到了人,又有什麼用呢?
但裴知衍的神卻立時變得兇狠起來,一把揪住抱書的襟,面目扭曲到近乎猙獰。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沒找到,便說明還活著!找,給我繼續找,沒有找到人,誰都不準停下!”
抱書從小跟在裴知衍的側服侍,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裴知衍,哪怕當初知曉自己娶錯了人,都沒有今日這般瘋狂。
難道……世子他真的喜歡上謝清晚了?
這時,有仆人匆匆跑了過來。
“世子,世子不好了,謝家來了人在府里鬧事,吵著要……要世子與夫人和離!”
如今還未尋到謝
清晚的尸,而謝家人卻大張旗鼓的來鬧事了,聽到和離這兩個字,裴知衍只覺得額頭的青筋在突突直跳。
“抱書,你在這里繼續搜找,不準放過一寸角落!”
留下一句后,裴知衍匆匆趕回了侯府。
謝家人在侯府鬧的靜可是不小。
別看謝宏遠平日里從來不關心謝清晚,但此刻,卻是表演父深比誰都真。
“我好好的一個兒,培養的亭亭玉立,嫁到你們裴家,如今卻是被你們給活活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們裴家若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代,我同你們沒完!”
蒹葭跟著喊道:“老爺,是裴家有人故意害死了姑娘!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的,可是裴老夫人卻不肯讓奴婢在府中查兇手,他們裴家這是在包庇兇手,姑娘死的好慘呀!”
謝宏遠給了汪氏一個眼神,汪氏立時會意,一屁便坐在了地上,扯著嗓子哭嚎。
“大家伙兒快來瞧瞧啊!裴家心腸歹毒,害死了我們的兒,還企圖包庇兇手,天理難容了!”
“若是裴家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代,我們便去告狀,讓圣上為我們做主!”
因為謝家人鬧的聲勢實在是太宏大,而且還是堵在府門口鬧,沒一會兒,門口便聚了不看熱鬧的過路人,對著侯府指指點點。
裴老夫人被他們鬧的一個頭兩個大:“親家,你們誤會了,我們待清晚一直都是視如己出,并未有半分苛待之,而且還懷了我們裴家的曾孫,我們怎麼可能會傷害呢!”
謝宏遠呸了聲:“放你個狗屁,若是真待清晚好,會在兩年假死歸來后,轉頭便帶回了個外室?甚至還讓那外室先正妻一步有了孕,還說什麼待清晚視如己出,這話說出口,你們裴家都不要臉面的嗎?”
雖然謝宏遠不關心謝清晚,但當時葉思思有孕的事兒,可是在瓊林宴上被直接出來的,上京早便已經傳遍了。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呀,親家,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們裴家一定會給你一個代的,咱們先進來,坐下慢慢談,可好?”
汪氏耍賴可是一把好手,坐在地上不挪窩,“別給我們裝傻,方才蒹葭不都說了,是裴家有人故意害死了清晚,你們心知肚明,卻包庇真兇,今日若是不將真兇出,我們是不會走的!”
“真是天大的冤枉呀,清晚忽然出事,我們也只是比親家你們早一步知曉而已,又如何知曉是誰害死了?況且,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親人呢!”
蒹葭立即道:“既是如此,老夫人又為何不敢讓裴家人都出來,兇手究竟有沒有夾在其中,我一看便知!”
裴老夫人并不愿意,不說找兇手會將事鬧得更大,更重要的是,倘若兇手真的出自于裴家,那侯府的名聲也會跟著損!
“祖母,將府中上下所有人,都過來,無論是主子還是仆人,一個都不能!”
在裴老夫人還想找理由回絕時,裴知衍卻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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