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熙回去后,吩咐丫鬟給孟瑾瑤準備好裳、首飾,以及需要用到的東西,讓丫鬟送去壽安堂那邊,不必明日起床后再讓人過來取。
丫鬟退下后,顧景熙看著臥房,哪哪兒都悉,但卻哪哪兒都覺得不對勁兒。
這大概就是習慣的可怕之。
當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若是在悉的環境沒看到對方的影,便覺得孤單,覺得無所適從,總覺得了點什麼。
以往這個時候,阿瑤應該坐在梳妝臺前,丫鬟給取下頭上的首飾,準備洗沐一番,然后上床就寢。
顧景熙看了眼梳妝臺后,便去吩咐丫鬟備水,準備洗沐。
凈室,煙霧裊繞。
顧景熙平時不喜下人近侍候,穿、寬、沐浴等事都是自己來。
忽然,顧景熙聽見后傳來靜,臉倏地沉了下去,冷聲問:“誰在那兒?”
他話音剛落下,就傳來夏竹的聲音:“侯爺,奴婢是夏竹,方才忘了給您把服放進來,如今給您送過來。”
顧景熙淡聲道:“下不為例,若再有下回,還如此健忘,你就不適合在夫人邊侍候了。”
夏竹連忙點頭應聲:“侯爺息怒,奴婢保證再無下回。”
顧景熙又道:“服放下,出去。”
“是。”
夏竹應聲,上前幾步,將服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顧景熙沐浴夠,穿上服離開凈室,就回房里歇息,奈何邊的位置了個人,他又不習慣了,輾轉難眠。
那廂,孟瑾瑤倒是睡得香,躺下后,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顧老夫人也就帶過兩個晚輩睡覺,上一回是兒子還小的時候,如今是兒媳婦,看到兒媳婦在自己邊睡得安穩,真覺得自己是養個了兒。
看了兒媳婦半晌,給兒媳婦掖好被子,下一刻就看到兒媳婦往自己邊挪過來,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
顧老夫人詫異,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種下意識的行為,便能看出兒子和兒媳婦平時相得有多好。
-
翌日,十月初二。
顧景熙清早醒來,洗漱過后,穿戴整齊,就去了老母親那邊蹭個早飯,阿瑤不在,他自個兒吃早飯也吃得不香。
孟瑾瑤與顧老夫人正準備吃早飯,就看到匆匆趕來的顧景熙。
顧老夫人笑道:“曜靈,怎麼那麼早就過來了?便是要去參加喜宴,那也不必如此著急。”
顧景熙回道:“兒子怕錯過了用早飯的時辰。”言罷,他眼含幽怨地看了孟瑾瑤一眼,活像被丈夫拋下的怨婦。
孟瑾瑤昨晚睡得好,如今神清氣爽的,瞧見他這樣,沖他莞爾笑了笑。
顧老夫人將他們的互看在眼里,笑容越發慈:“那就坐下一起吃,等吃完了,你們還要去赴宴。”
顧景熙應聲,上前幾步,然后落座。
丫鬟馬上給他添了一副碗筷。
用過早飯,孟瑾瑤與顧景熙一同離開壽安堂,今日是孟瑾玉出嫁的日子,他們做姐姐姐夫的,也得去喝喜酒。
顧老夫人并沒有去,上了年紀之后喜靜,不喜參加宴會,別家有宴會相邀,都是吩咐家中晚輩去的,難得出門一趟,就是去寺廟上香禮佛。
顧景熙問:“阿瑤昨晚睡得可好?”
孟瑾瑤含笑回答:“甚好,一覺睡到天亮。”
顧景熙道:“為夫睡得不好。”他語氣間著委屈,停下腳步,眼含控訴地看著孟瑾瑤,接著道,“阿瑤真的好狠的心,讓為夫獨守空房。”
孟瑾瑤低笑:“誰讓你不老實?”
顧景熙馬上認錯:“前天晚上的事,為夫知錯了。”
孟瑾瑤輕哼:“你哪回不是說知錯了?但從來沒有改正過,都要做父親的人了,還總是知錯不改,你做了壞榜樣,當心孩子以后也了知錯不改的人。”
顧景熙忙道:“阿瑤息怒,為夫這回真的知錯了,今晚肯定老實。”
孟瑾瑤懶得再跟他計較,回到葳蕤軒,就讓下人準備馬車,然后帶上賀禮,前往永昌伯府赴宴。
嫡次出嫁,孟家雖張燈結彩,但排場遠不如嫡長出嫁時,知的孟家人知道,這是因為缺銀子的緣故,不知的外人,則以為因為嫡次生母孫氏的緣故,孟家對這個兒厭棄了,不重視了。
如今,孟家只是邀請了平時來往親的親友。
孟瑾瑤與顧景熙到的時候,已經有不賓客到場。
顧景熙在前院與其他男賓閑談,孟瑾瑤跟董氏寒暄一番,就去后院見孟瑾玉,作為長姐,做戲做全套也得去見見即將出嫁的妹妹,并送上賀禮。
今日賓客多,免得被人不小心沖撞了,嬋兒與清秋寸步不離地跟著孟瑾瑤,走到哪兒都跟上。
孟瑾玉已梳妝打扮好,靜坐在閨房中,昔日倒是有不朋友,可當出了孫氏那件事,昔日的好友基本上都逐漸遠離了,今日出嫁,嫁的還是個商人,就更沒人來了。
也就剛不久前來了兩個閨中好友,們家的長輩皆是與孟家好的,隨長輩一起來喝喜酒,就順便來看看,并送上添妝禮。
晴兒進來稟告說:“二姑娘,大姑娘來了。”
聞言,孟瑾玉臉沉了下來。
接著,就看到打扮得雍容華貴,邁著蓮步款款而來的孟瑾瑤,原本孟瑾瑤做了侯爵夫人,就已經高人一等,如今顧景熙的疾好了,他們還有了孩子,過著幸福滿的生活。
而呢?
被掉進錢眼的父親嫁給一介商人,不愿意嫁,去求祖母做主,可祖母卻跟說:“阿玉,你要怪就怪你有個孫氏那樣的母親,有這種毒婦做母親,你是帶大的,名聲也毀了。門當戶對的人家,人家也不愿意娶你,倒是有家世好的,先前給你尋的婚事就不錯,可你又不愿意,嫌棄人家年過四十歲。”
聽著這種話就覺得諷刺,年過四十歲,死了原配夫人的老男人,比父親的年紀都要大,若是嫁過去,馬上就做祖母,做外祖母,繼子和繼都比大,這樣的婚姻能有什麼盼頭?
所謂的好親事,只因那老男人能幫襯一下父親,提攜父親,那就是好親事了,完全不顧的人生。
后來,祖母又說:“比我們家門第低的,若是家底不,你嫁過去豈不是要苦?鄧公子家里經商,家底厚,你嫁過去就過錦玉食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你就安心待嫁,以后跟鄧公子好好過日子,不要任。”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別以為不知道,這門婚事跟一手錢一手貨并無區別,就如同貨一般,被賣給鄧家。
父親收了鄧家金錢財帛的好,鄧家娶個世家嫡回去,還與長興侯做了連襟,說出去都有面子,這可比娶商賈之家出的姑娘好多了。
遠嫁揚州,人生地不的,就算被欺負了,也沒地方去,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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