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皇帝的旨意就發了出去,而在皇帝旨意發出去的時候,謝堰就已經顧不得父親主上門看兒讓兒不孝的說法了。
他第一時間去到了儀長公主下榻的別苑,隔著屏風見到了云若夕。
雖然事出急,但謝堰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異常,發現素來不怎麼在意貴族規矩的兒,居然拿出了出嫁子在夫家見面父親時的禮儀——用屏風阻隔。
謝堰還未表疑,引他進來的丫鬟湘樂,便傳音道:“大人,還請不要意外,我們都是夫人為了掩蓋行蹤特地派來的人。”
謝堰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現在在半明屏風里坐著的子不是云若夕,而是云若夕的人,或者說慕璟辰的人。
他們擔心謝堰會第一時間發現云若夕況不對,提出疑從而讓此時侯在外面的下人察覺,這才用這種方式,先穩住謝堰,再告知況。
謝堰也不問,只是有些疑,“你們夫人在防什麼人?”
莫不現在的慕王府里,還有別的人?
不然云若夕如此蔽的讓人扮作,甚至不讓王府的其他人知曉。
丫鬟聞言笑了起來,漂亮的眉眼藏著深意,讓人捉不。
仔細觀察,卻能發現的眼睛有些幽藍,似乎黑并不是瞳眸本來的。
“大人可知先前兩位小公子差點被人劫走的事,夫人擔心主子,又擔心自己離開會讓有心人下手,這才讓我們替代。
至于這王府里的人,雖然都是我們的人,但一個人知曉夫人離開,小公子和小小姐的安危就多一份保證,所以還請大人也不要對任何人說。”
包括謝家里謝堰信任的人……
謝堰對兩個孩子被抓的事,也聽云若夕說過,是沖著雪神教的長生說法來的,他明白長生這種事對人的、有多大,故而也很配合,決定幫云若夕瞞著。
“大人,言歸正傳,您這次來,可是為了陛下今日下的旨意?”
“嗯,你們立刻派人聯系你們的主子,告訴他,陛下的旨意已經下達。”
且就算謝堰沒有親眼看過那旨意上所寫的容,但依據他對寧帝的了解,也知道寧帝會在最后關頭,寫上誰的名字。
“陛下極有可能已經把太子之位改為了七皇子,今日他下達的指令,分兩份,一份去了太子落腳的地方一份已經登上行船,去往京城。”
總之,等到京城的那一份抵達皇宮,這件事就算是徹底落實了。
“所以你們要立刻聯系上慕璟辰,讓他掌控住七皇子。”
七皇子這個人,一直是所有人忽略的對象,但直到這一刻,謝堰才意識到,他大意了,或者說他后半生的重心都在尋找言雪靈這件事上。
朝廷的事,他已經不在關心,但顧之留京,七皇子留京,太子稱病,三皇子被貶,五皇子外使,九皇子母族背叛……
再加上現在肅王的被抓,以及被斷雙臂,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上天
在為一個毫不起眼的人,安排起讓對方起來的道路。
這樣的況,實在是太難見到了,但也不是不可能見到。
只要有心,只要一步步耐心的謀劃……謝堰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發現自己在失去言雪靈后意志消沉,進而忽略了太多蛛馬跡。
“我本不想再摻和這些事。”當年他幫當今寧帝奪位,就已經和太多人惡,甚至背負幫兇的罪名,導致最終無緣再見心之人。
所以從雪國回來后,謝堰就開始“修養”,不再關注任何朝局。
但在局中,哪能如此輕易,何況他能,他的兒呢?
“謝家能立至今,自有謝家的本事,只要不越君臣之線,皇家里的任何人上位都不會對謝家造本威脅,但你已經出嫁。”
謝堰面對云若夕時,一向直言不諱,為了不讓有些人看出端倪,他也直接把里面的人當云若夕,表達了自己的擔心。
“慕王府和七皇子一直沒有什麼集,反而和肅王、五皇子走得極近,一旦七皇子上位,慕王府是第一個要拔出的對象。”
且——
“這些事串聯起來,若都和七皇子有關,那麼七皇子的心機之深,謀略之能,絕不在你夫君之下,再加上他不可能是一個人做到這些事。
他的背后一定有幫手,而這個幫手,極有可能就是現在留在京城的顧之。”
顧之此人,完全就像是謝堰當年當上丞相時的完翻版。
看上去君子如玉,但其實城府極深。
七皇子和顧之二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當年謀奪恭王之位的,當今寧帝和謝堰的翻版,這不得不讓謝堰心中敲起警鐘。
“兒明白了,爹爹無需擔心。”屏風里的言雪靈盡量模仿云若夕的聲音,緩緩回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回應,居然讓湘樂笑了一下。
謝堰下意識的看向湘樂,對方立刻收斂笑容,嚴肅傳音道:“大人放心,小人這就傳訊給我們家主子,讓主子采取行。”
謝堰來這里,本也是為了看一眼云若夕,既然云若夕不在,他也沒有多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準備轉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
屏風后的子,沒有,似乎在等著他離開。
他能到對方正在看他,而那視線平和,并沒有任何異常的緒,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像是突然遇到了什麼變得微微悸。
不等他去思索為什麼,那個表現奇怪的丫鬟“湘樂”就突然走來,擋住了他回的視線,“大人,請慢走。”
隔絕了視線,謝堰心頭的悸和疑,瞬間消失。
再加上謝仁也莫名他的舉,喚了一聲“爺”,謝堰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般表現有些奇怪,可能會讓有心人察覺到“云若夕”不對勁。
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謝堰補了一句:“萬事莫要太勞”,擺出一副是父親放心不下兒,才駐住停留的樣子,這才徹底回轉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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