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夢無憂丟了鏡子，再也沒有從天而降的機遇和氣運幫助你們渡過難關了。你們只能依靠自己。韓州王，是不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驗過這種凡事靠自己雙手、舉步維艱的覺了？相對的，外頭卻是風平浪靜，人類戰勝了冥魔，暫時保住了家園呢。”

韓陵震撼難言，呆呆地著。

“這，這真是夢嗎？你說的這些，為何……竟我難以反駁……”

他恍惚片刻，連噴了好幾口黃：“所以，夢無憂再無氣運加，會被冥魔王殺掉對嗎？難怪幽無命說不會再回來了。”

桑遠遠道：“能不能保住命我不知道。不過若是用從前和你們相的經驗來對付冥魔王的話，我覺得生還的機率不會太大。想要讓冥魔王化小為大，全你和的，然后放帶著藥回來救你，那更是沒有半點可能。”

韓陵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化小為大，哈哈哈哈！你說的是那個月閣閣主喬月吧，那個蠢豬，可真是沒把我笑死！”

桑遠遠不知道誰是喬月，但知道肯定是夢無憂追求者大軍中的某一位。

“就是在章州設伏的那個暗殺閣。”韓陵擺了擺手，“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目又恍惚了片刻。

“桑兒，你再告訴我一次。真的是因為我，才令全境一次次陷危機和災難的嗎？這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桑遠遠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沒有騙你。最后這次冥魔海嘯，攻破了許多州國，不過如今已無大礙了。”

“死了很多人吧？”韓陵角浮起苦笑，泛黃的順著角汩汩往外流。

“是，不過大家對付冥魔的經驗也更足了。”桑遠遠不知想起了什麼，角忽然浮起了發著的微笑，“一切傷害，只要不能消滅人類，都只會讓我們更加強大。”

“韓州怎麼樣？沒了我，韓州……”韓陵皺起了眉。

桑遠遠微笑道：“韓州很好。你的堂弟韓風，很沉穩，守下來了。”

“那便好。”韓陵臉上浮起了笑容，有欣，亦有自嘲。

“這個世間，了誰不行呢？”他喃喃道。

“是啊。”桑遠遠贊同，“一切，本就該順其自然。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道。強行將氣運聚給某人，只會弄巧拙，反倒為一害。”

“不錯。”韓陵笑了起來，“桑兒，若我早知道，自己奪了蒼生氣運，帶來這麼多災難，我早就親手殺死夢無憂，然后揮劍自裁了！你信我。”

“我信。”桑遠遠輕輕點了點頭。

像韓陵、皇甫俊這樣的人，雖是敵對，但卻知道他們骨子里都是真英雄。為了蒼生，為了人族，他們是不惜己的。

“好，你信我便可。桑兒，若有可能，還請替這蒼生，撥反正吧！”韓陵微微地笑著，目忽然一滯。

幽無命偏頭看了看：“他自絕心脈了。走吧。”

二人踏出窟。

桑遠遠忍不住回眸了一眼。

“小桑果！”幽無命兇惡地瞪著。

“其實我和他，真的不……”桑遠遠輕聲嘆息，“覺得有一點可惜罷了。他與皇甫俊，其實都是守護云境的英雄啊。”

韓陵與幽無命之間其實并沒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只可惜到了今日，他已被那七彩和族之毒滲，連桑遠遠也無力回天了。

“嗯。走咯。”幽無命攬住了。

順著通道，二人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云州的深淵口，如今幽無命的翅膀練度更高了，飛越區區深淵口更是不在話下。

……

冀都。

“鎮西將軍，冀州王再次求見！”

“不見。”皇甫雄有些發白，獨坐在窗下，目怔怔的。

八十萬大軍，調起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得在冀州等。

前幾日，他的心還像是被扔在油鍋中，一直煎一直煎一直煎，等了那麼幾日，倒是冷卻了下來。

姜雁姬無數次試圖聯絡，皇甫雄都稱病推了。

他知道自己。

聽到那個歹毒人的聲音，必定會按捺不住自己那滿肚皮臟話。

現在不可以。大軍仍有大半未到，打不得。

這些日子，皇甫雄本不敢回憶皇甫俊的音容笑貌。他的人生里，皇甫俊一直像座燈塔，指引他，率領他，是明燈，亦是港灣。

雖不去想，但無論何地，皇甫雄都會有種錯覺，自己失了燈，陷在了粘稠濃的黑暗中，掙不，甩不掉。

頭上白發一接一冒出來。

靈耀境的強者，亦是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老去。

有時這麼坐著，一個恍惚間，竟看到了自己的末路，知道自己勢頹如山傾，本不可能斗得過那樣惡毒險的人——連大哥都輸了，不是嗎？

但他立刻又給自己打氣。

手邊放著不久之前那位先生送來的，《蕭仲復仇記》的結局。

像是一救命的稻草。

“蕭仲可以，我亦可以！”

中卻難免還是淤堵，張口一吐，又是帶的痰。

像是陷進了掙不的泥沼。明明仇深似海，該是一往無前之時，可是緒卻始終暗灰敗，拖得越久，越是覺得滿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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