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份證丟了。”袁雙直接說:“可能掉在侗寨的房間里了。”
楊平西聞言反倒松口氣,安似的說了句:“你別急,我幫你問問。”
“好。”
袁雙掛斷電話,等了幾分鐘,楊平西打來電話,說:“找到了,掉在床底下了。”
“我一猜就是。”袁雙的聲音有些懊惱。
楊平西聽那邊傳來廣播聲,問道:“你在車站?”
“嗯。”
“幾點的車?”
“六點。”
現在還不到五點半,楊平西忖了下說:“還有時間,你現在去車站外面的制證窗口辦張臨時份證明還來得及。”
袁雙早不是社會小白,發現份證丟的那刻就想到了補辦臨時份證明的辦法,倒不是擔心沒份證會影響乘車,只是覺得從離職開始,自己走的都是霉運,一時才郁郁不樂。
“看來我這陣子水逆,所以才諸事不順。”袁雙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楊平西聽出了袁雙話里的沮喪,緘默片刻,忽出聲喊道:“袁雙。”
袁雙愣了下,這是楊平西第一回 喊的名字。
“嗯?”
沉默了一秒后,楊平西問:“你要不要來藜東南?”
袁雙怔住。
“你看老天爺都不太想讓你離開藜州,你要是執意走,可能還得倒霉。”
“……”
袁雙額角一跳,心里那抑郁之氣頓時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騰騰的怒氣。咬牙切齒,拔高聲調,惡狠狠道:“楊平西,你會不會說話?”
楊平西聽到的聲音又恢復了生氣,低聲笑了,說:“來藜州不去藜東南可惜了,這里很好玩的。”
“我在這有家旅店,離古橋很近,去千戶寨也不遠,你要是來了,可以找我。”
他頓了下,笑道:“絕對不虧。”
袁雙聽他這話耳,幾秒后才反應過來這就是早上引那幾個年輕人去藜東南時說的話。楊平西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的招數來對付。
袁雙嗤笑一聲,怪氣地說:“楊老板,半天不見,有長進了,都會拉客了啊。”
“你的功勞。”楊平西半真半假道。
袁雙冷哼,“你不會是想騙我去給你打工吧?”
“你上當嗎?”
說實話,袁雙有一瞬間的心。
楊平西像是察覺到了的猶豫,最后說了句重量級的話:“來都來了。”
這個四字箴言就像魔咒一樣,袁雙抬頭看著車站電子屏上的車次信息,腦子里想的不是制證窗口在哪,而是退票窗口在哪。
.
坐上前往藜東南的車,袁雙才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復盤起自己剛才在火車站的心路歷程,疑自己怎麼會被楊平西的三言兩語給蠱了。
思來想去,把這事歸結為一時沖,就和沖離職、沖飛往云南一個質。以前工作的時候違心事做多了,現在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只要心里有想做什麼事的苗頭,就會不管不顧地去實施。
所謂“極必反”,人也是如此,抑久了就想胡來。
好在袁雙向來是守法公民,即使底反彈也不會去做違法紀的事,這麼一來就想開了,坦然接接下來的藜東南之行。
想大不了在那待幾天,等哪天搶到了直達車的車票再走也不是不行。
藜東南是苗族侗族自治州,全州轄多個市縣,境山清水秀,聚居著多個民族,地域特十分濃厚。
袁雙照著楊平西的指示,從藜坐車去了藜江市。車速度快,一個半小時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在車廣播的提醒下拖著行李箱下車,邊還跟著一對小。
藜江是藜東南一個較大的城市,藜江站是進出藜東南的一個大站,車站雖不如省會藜修建得氣派,但也不寒傖,還很有民族特。站搭車的乘客人來人往,倒是熱鬧。
袁雙拖著行李箱,拿著臨時份證明出了站,還轉過等了等那對小。時間不早,站外廣場燈火通明,熙來攮往的都是人,私家車司機一見乘客出站,就和見了羊群的狼一樣撲了過來。
袁雙很快就看到了楊平西,不是因為眼尖,而是他太獨特了——在一眾態的人里,就他一個人也不地站在圍欄邊點煙。
想他果真是沒生意頭腦,來接也不知道順道拉兩個客人回去。
“楊平西。”袁雙喊了聲。
楊平西轉過頭,看到袁雙后把煙掐了,走過去自然地去接的行李箱,先道了句“來了”,后又說:“走吧。”
他們不過才相識一天,卻十分稔,打起招呼來像是舊友而非新,毫不見外。
“等下。”袁雙說:“還有人。”
楊平西這才注意到站在袁雙后的倆人,他知道是一個人來藜州的,所以稍疑。
“你朋友?”
“算是吧。”袁雙沖那對招了下手,和他們介紹了下楊平西,又說:“在車上認識的,他們明天要去古橋景區,你的旅店不是在景區邊上嗎?我就讓他們跟我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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