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亥時。
所有人有條不紊地把屋的尸抬出,規整完后,凌子萩跟著司炎修上到馬車,朝三法司趕去。
“等出驗尸單可能得明日了,夫人若是困了,可以暫時睡一會兒。”司炎修著凌子萩面不太好,忍不住皺眉關心道。
凌子萩搖搖頭,“我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一點兒都不困,再加上玲瓏死了,更是無法安心睡下。”
司炎修著此刻面又有些蒼白的凌子萩,轉手從小柜子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杯盞中用熱水化開后,把杯盞遞進的手里。
凌子萩還未來得及反應,鼻尖就聞到一淡淡的甜膩味道,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杯紅糖生姜水,心里不免升起騰騰。
知道司炎修的小柜子放著的都是一些他寶貝的卷宗和手稿之類的,如今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什麼時候,那老紅糖也有了一席之地。
“謝謝大人。”凌子萩抿,一口口喝著糖水,隨著那溫熱,驅散了的冰冷,也安了焦躁的心。
待手中的水全數喝下,凌子萩把杯盞放于桌上,道:“大人或許不知道,玲瓏這一死,很可能這個案子就陷死胡同了。”
司炎修抬眼,有些不解地著凌子萩。
凌子萩抿把最近查到的全數說給了他。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在千峰山追殺我的人,是王文蓮?”司炎修沉半晌,把心中的推測一句道出。
“嗯。”凌子萩堅定地點點頭,
“雖然我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可玲瓏說出來的那些極暗示的話,還有白彥查出來王文慧和王文蓮的關系,以及當時黑人在懸崖邊上說要留我活口的那說辭。
都在證明這事兒和王家不了干系,唯一不清楚的便是玲瓏被滅口,是不是也和這個事有關?”
司炎修沉眸,聽著凌子萩的話,食指慢慢轉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我之后會徹查王家在外有沒有養暗部的況,賢妃娘娘被殺的案子查到哪里了?”
凌子萩想了一下,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想法。”
司炎修挑眉,示意說下去。
“我想,解剖賢妃娘娘的尸。”凌子萩抿,一字一句地把心的想法口而出。
沒料到會這樣說,明顯司炎修的面微微頓了一下。
要知道檢驗一個百姓的尸,如果這尸無人認領,解剖也就剖了,若是死者有親屬、家人,如果不確定案子的惡劣,定然是需要家屬同意的,在藺國的法律中無理由私自解剖是要挨板子的。
如今凌子萩說的可是要解剖一個妃子的尸,先不說圣人是否同意,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整個大理寺都要被牽連。
“告訴我原因。”司炎修黑瞳孔定定著凌子萩,問道。
“我懷疑...賢妃娘娘是被毒殺的,而非劉寺正卷宗里的刀傷。”
凌子萩回著對面的男人,這是第一次獨立辦案子,要知道說出這樣義正言辭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很有可能這話傳到圣人耳朵里,就是掉腦袋的事。
“原因。”司炎修語氣嚴肅。
凌子萩把宮家的信箋,以及玲瓏的記憶還有王家書房了杯盞的事全數說給他。
司炎修聽著,面越來越沉,待說完,他開口道:“夫人若是篤定,子昂會支持你的。”
沒料到司炎修會說這樣的話,以為他會阻止,畢竟這事兒很有可能連他都會被波及,可他不但不怪罪,還這般支持,凌子萩心中瞬間流淌過陣陣。
回到三法司的時候深更半夜,凌子萩待在西屋看了些伍郎中拿來的藥理知識,待湯婆把東屋的兩尸檢查完,已經是鳴破曉。
‘叩叩叩。’
西屋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凌子萩起,打開西屋的門,湯婆就站在門口,手里多了兩張單子。
“湯婆,驗完了?”把湯婆迎進門,問道。
湯婆點點頭把手中的驗尸單給凌子萩,怕凌子萩看不太明白,順便開口解釋:“第一尸是那年齡大的。
高五尺二,聾啞是先天的,死因也很清楚,是一刀捅進心臟斃命,全上下無搏斗痕跡。”
凌子萩點頭,把第二份驗尸單拿了出來。
“第二尸,高五尺三,年齡約在二十一、二上下,死因是失過多,全上下中二十一刀,其中,脾、胃、肝臟都有不同程度的出損傷,面部也是多傷痕,初步斷定兇應該是短匕首一類的東西。”
湯婆繼續開口解釋。
凌子萩的目放在二十一刀這個數字上,被捅了這麼多刀,而第一個死者卻只有一刀,說明了什麼?
咬思忖半晌,轉頭著湯婆道:“湯婆能不能看出殺這兩人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被這麼一問,湯婆想了一下,搖搖頭:“依老奴看,這不像是一人所為。”
“怎麼說?”凌子萩追問。
“第一名死者一刀斃命,傷口是從上至下,力度之大甚至差點穿關節肋韌帶,而第二名死者,雖然是被同樣的匕首所殺,可是兇手的刀的力度明顯不如殺第一名死者的,故而老奴覺得這是而兩個人所為。”
聽到湯婆的分析,凌子萩點點頭,想起司炎修說的,這兇手是一男一,那麼很明顯了,殺玲瓏的是那子,殺周阿婆的是那男子,再加上男子高高于周阿婆,所以匕首心臟會有自上而下的創傷。
可是,這子殺玲瓏殺就好了,為何要捅這麼多刀,甚至還要毀掉的容?一般能這麼喪心病狂的,不是神經病,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和玲瓏有私仇。
“對了,夫人,老奴還在第二尸的傷口里找到兩樣東西,您看看。”
湯婆說著,把東西放在桌上。
凌子萩盯著第一件品,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看懂這紅的薄片是什麼東西。
“湯婆,這...”
“回夫人的話,這是子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