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澍跟大人都說了什麼？”凌子萩很是好奇吳一澍是如何看待自己父母關系的。

司炎修對著馬夫代一句，隨著馬車的再次行駛，他眸一厲，說道：“吳一澍說四年前他父親和母親吵架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凌子萩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孔珠珠，便開口問道：“可是孔珠珠？”

司炎修搖搖頭，“吳一澍說，當時他不過十二歲，吳萸和周芹吵架又是背著他的，是哪個人，什麼名字他不清楚，只知道母親當晚很傷心，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周芹已經不見了，之后他質問吳萸，吳萸說他母親自己跑的，他對父親失至極，才選擇去了林州學藝。”

四年前的吳一澍十二歲，那麼現在他應該是十六歲的樣子。

“那他除了這些沒有再說別的？”凌子萩聽到這話，面微微凝起。

“吳一澍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唯一記得的便是引起他父母吵架的這個人的份是同濟堂的醫。”

那就是孔珠珠無疑了，凌子萩心里篤定。

“但是，問題又來了。”凌子萩把手中的最后一口驢打滾塞進里，喝了口水，道：“如果周芹和吳萸吵架是因為孔珠珠，那問題也不大啊，大不了把孔珠珠娶了好了？”

反正這是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為何要非要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凌子萩想著。

“這就不知道了。”司炎修給凌子萩杯盞里的水斟滿，繼續道：“或許你可以問問我們即將見到的吳萸。”

凌子萩反應過來，連忙拉開車窗簾子，著外面。

兩人談話之際馬車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吳萸的小院口。

“大人！”白彥拱手站在馬車旁邊。

司炎修把凌子萩從車子上攙下來，回道：“怎麼樣，人在里面嗎？”

“回大人的話，今個一早吳萸去了趟同濟堂，中午回來之后未曾外出。”

“好！”司炎修說著眸著面前的小院子，一厲，道：“大理寺的人聽令。”

“是！”

“搜！”

話音一落的瞬間，隨同馬車一并來的五六名大理寺捕快包括白彥在，全數朝吳萸的院沖去。

凌子萩跟著司炎修走在幾個人的最后面。

一院子，一眼去全數都是吳萸曬的藥草，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是和伍郎中經常呆在一起，再加上秦川給說的一些藥材的貴賤，凌子萩確定就這一院子的草藥都價值百兩銀子。

在院子還有個小房子，凌子萩推門而，頓時一刺鼻的臭味混雜著濃烈的中藥味沖鼻腔。

的視線掃過偌大的木屋，屋子的裝飾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案幾，還有的便是裝滿瓶瓶罐罐看似是藥瓶子的一個小柜子。

床榻被收拾得很干凈，上面的被單看樣子都是新換的，案幾上放著一排排外用的繃帶和剔骨的小刀，凌子萩知道吳萸對外傷很在行，所以有這些東西并不奇怪。

走房間，眸放在散發著惡臭的木桶。

“這應該是吳萸用來丟棄患者上換下來繃帶和棄的桶子。”司炎修走到邊，戴好手套蹲下子，開始翻木桶。

當他看到木桶底部有一大塊帶麻布包裹著一坨爛的時候，他眉頭蹙，道：“臭味的主要來源應該是它，看樣子幾日前吳萸還在這里給人瞧過病，不過還不夠...”

司炎修話語一頓，起眸掃視整個房間，接著他走到一墻壁，帶著手套的指尖在木板之間的隙這麼一探，指尖又放在鼻尖細嗅后，轉走到放著藥瓶子的小柜子前，把里面的小藥瓶子全數捯飭出，在柜子的最里面竟然赫然躺著一把截肢刀。

“果然，這是孔珠珠被分尸的現場。”他終于把之后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凌子萩聽到這，子不住打了個哆嗦，視線掃過屋所有木板的隙，腦海中已經呈現出吳萸分尸的畫面，他那張翩翩君子的容，帶著肆意狂妄的邪佞笑意，把躺在床上孔珠珠的大一寸寸分離下來。

濺得到都是，地上、房梁、案幾和墻壁，任憑吳萸怎麼清洗，那陷隙的痕跡，終究是無法抹去，在一日日的、風雨中，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惡臭。

“大人。”門外響起白彥的聲音。

凌子萩回過神，跟著司炎修出去，當看到兩手空空的五名大理寺捕快的時候，心里已經清楚，吳萸跑了。

果然白彥上前幾步，面略顯尷尬地回道：“大人，屬下沒盯住...吳萸，不見了！”

“你，去縣衙通知朱大人，封鎖陳城縣。”司炎修隨手指了一名大理寺的小捕快，吩咐道。

之后他銳利的眼神掃過院子，一揮手，“剩下人跟我來。”

司炎修的腳步飛快穿越過每一個屋子，寒一般的黑瞳孔沒放過吳萸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直到他領著眾人走進后院，所有的審視目全數放在后院唯一一堵石墻上。

耳邊冷風陣陣，在后院還有著幾分不同于寒風的呼嘯聲。

司炎修湊上前，二指輕巧石墻，眸不經意發現石壁隙有著什麼東西一晃而過，他扭頭對著跟在后的白彥道：“拆了！”

白彥領命，帶著后幾人從周圍鄰居借來鎬頭和榔頭忙活起來。

當暮慢慢籠罩過整個陳城縣，小院也被天邊的晚霞燃得通紅，一道尖聲打破這院的寂靜。

“蟲子！蟲子，好多的蟲子！”

隨著石墻的倒下，大批的螢鐮涌了出來，就像是電影里的世界末日般，這些螢鐮到驚嚇瘋狂地朝四逃竄。

凌子萩胃里一陣翻滾，捂著，連忙轉朝吳萸的屋跑去。

靠在墻上，用心里暗示法，深深呼吸，直到心緒穩定，準備朝后院走，不巧路過書房，突然瞅見那架幾案上的幾本書，沉片刻，面一變走了進去。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辰，凌子萩出現在后院，著眼前的一切。

原來墻后面是一塊只容一人通過的小空間，前后左右被封住，躺在小空間里的是兩腐爛不堪的尸，一已經白骨化，另一...只剩下被啃得支離破碎的被風蠶食后的殘骨。

“大人！”白彥拱手等著司炎修之后的吩咐。

司炎修從懷中掏出繡帕掩住口鼻，上前幾步湊近尸。

還有些匍匐在尸上的螢鐮被他這個舉嚇得慌忙逃竄。

司炎修從白彥手中戴上手套，開始翻那看起來還算完整的白骨化尸。

“紅蘇繡羅衫？喜服？”司炎修著手中殘存的一些碎布，眉頭擰，喃喃自語。

“大人，這子死的時候正在大婚？”

司炎修把手套下，沒有回答白彥的問題，而是說道：“把這兩尸抬走回縣衙。”

“是！”幾名大理寺捕快紛紛開始忙活。

“白彥。”司炎修上前扣住白彥準備忙活的手臂，道：“你去縣北把張鐵匠帶到縣衙，若是可以，把江夫人也帶來，明白嗎？”

“是！”白彥拱手，轉朝院子外面跑去。

搬運這兩尸可是個棘手的過程，一名捕快借來板車，才算是給周圍的同伴一些避開螢鐮的息機會。

凌子萩心里承已經到了極限，率先上到馬車上等著司炎修。

司炎修是最后出來的。

就在馬車已經準備朝縣衙方向走的時候，率先離開去縣衙的大理寺捕快已經氣吁吁趕了回來。

“大人！”他對著馬車拱手作揖。

“怎麼？”司炎修開簾子，面凝重。

“縣衙那邊的兩名差役在縣南出口抓住了吳萸，現在朱大人在縣衙等您回去呢。”

“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