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海慧押回陳城縣之后，凌子萩隔日便去了碧水村找秦川。

從馬車上下來，手里還提著個黑的布袋子。

一大清早就在門口曬藥的秦川一見，連忙從院子走出，笑著迎上前，道：“凌姑娘，之前小的眼拙沒發現您的份，若有冒犯，還您海涵。”

凌子萩上前幾步連忙把秦川作揖的作扶起，道：“秦公子，我和夫君的命是你救的，我們謝你都來不及，又怎會說冒犯不冒犯的話，今個來找你其實是有事相問。”

秦川側讓凌子萩進去。

待桌上暖茶的銅爐慢慢騰起層層氤氳，凌子萩面前多了個杯盞，秦川這才開口問道：“怎麼沒見司大人？”

凌子萩笑了笑，道：“他有旁的事要忙，沒來。”

其實司炎修今個一大早是準備跟來的，但是吳一澍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從林州趕回來，所以兩人目前是兵分兩路的狀態。

“也是，陳城縣出了個這麼大的案子，這都第三日了，距離大人說的日子要到了，大人定然要忙的。”秦川笑著，給凌子萩添茶。

凌子萩把手中的黑布袋子放在桌上，在秦川不解的眼神下，慢慢解開，霎時里面的東西映他的眼底。

“凌姑娘，這...您拿這麼多螢鐮來做什麼？可是司大人又傷了？”

“聽秦公子的意思是這東西可藥？”凌子萩捕捉到秦川話里的重點，反問。

秦川點頭，把桌上琉璃盞捧在手中，打開蓋子后，從里面挑出一只個頭看起來大的，放于桌上，之后轉從不遠的柜子里取出一把木柄利刃，順勢劃破螢鐮的腹部。

凌子萩著這一切，只覺得頭暈腦脹，惡心連連，捧起面前茶盞，勉強咽著檀口里的水，強裝淡定。

當窗扉外枯黃的柳樹枝隨著寒風發出沙沙的響聲，凌子萩手中的清茶已然半涼。

秦川這才把手中的刀放下，湊鼻上前嗅了嗅，又舐過后，說道：“這是蜚鐮，據這死蟲的味道來看，能確定我方才的猜測，這是藥用的，一般這種蜚蠊的作用是活化瘀，利尿消腫，養生的，但是這種味道嘗起來很純的蜚蠊并不好養。”.七

凌子萩角搐幾下，這蟑螂還有味道純不純一說嗎？

對面的秦川似乎是讀懂了凌子萩的表，他笑了笑，說道：“雖然這蜚蠊看起來著實讓人心里發，但是在我們醫者來看，這就是藥材，同一種藥材就要分很多品種的，高中低都有，就連陳城縣的同濟堂也不例外，給多銀子就抓多銀子的藥。”

凌子萩點頭，這點很同意秦川的說法。

“那據秦公子來看，這些蜚蠊是什麼品級的？”

“極品！”秦川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過話說回來。”秦川回答完似乎想到什麼，眉頭蹙起。

凌子萩深吸一口氣，等著他后面的話。

“據我所知這麼極品的蜚蠊一般人可養不好。”

“這就是個蟲子，怎麼就養不好？”凌子萩很是好奇。

“凌姑娘這話就錯了，咱們人還不容易死呢，但是這養尊優的定然比陳城縣西北角的那些人來得健康是不是？”

這點凌子萩同意，不過也通過秦川這個比方，讓明白這極品蜚蠊可不是普通的藥販子就有的。

“那據秦公子的推測，這蜚蠊在整個陳城縣，誰養得最好？”

“當然是我師傅啦！”秦川立刻回答，接著他拍了拍膛道：“同濟堂幾年前為啥生意這麼好，還不是仰仗我師傅？他除了一醫外，不管是選擇藥材還是培養這些蟲都是一把好手，就這蜚蠊當年還給圣人藥材庫里添置過呢。”

“那就是說，這城中只有吳師傅家里有這種蜚蠊咯？”凌子萩挑眉追問。

“嗯...也不是...他離開同濟堂之后，同濟堂的伙計也在養，但是論，品階，我敢確定這是我師傅養的。”秦川托腮思索半晌回答。

凌子萩從秦川小院里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把琉璃盞從黑袋子里取出放在桌上，隨著馬車的搖擺里面的蟲子尸在琉璃壁上慢慢。

兇手已經在的心里有了定論，可是讓想不明白的是，按道理孔珠珠是拆散吳萸家的罪魁禍首，周芹因失蹤，吳一澍因離家，吳萸若是手四年前便可，為何又要等到現在。

如果吳萸和孔珠珠早都廝混在一起，并且生下第一個孩子，那麼周芹一氣之下離家，吳萸為何不把孔珠珠接進門，而是讓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般暗無天日的地方，既然接了，為何又要殺了？

又厭惡又是接納，吳萸到底在想什麼？

凌子萩的腦海中慢慢回憶起這個男人的臉。

突然腦海中一閃而過那日送吳萸回陳城縣，他在橋上對做出的輕佻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卻又揪不出來。

車子到了陳城縣口突然停駐。

凌子萩開車窗戶正準備詢問馬夫為何突然不走了，面前一道聲音就吸引住全數的注意力。

“大人？”凌子萩雙臂疊匍匐在窗檻上，著對面覆手凝的男子。

難得的暖照耀在他的上，墨青隨著冷風，讓他本就俊逸的容漾出幾分獨屬于凌子萩的溫。

“打聽得如何？”司炎修角勾起，把手中的一樣東西遞了上去。

凌子萩打開發現竟然是陳城縣的特產驢打滾。

“差不多了，大人呢？”凌子萩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咬了一口，反問。

司炎修沒有立刻回答，轉而上到馬車上，坐在最里面，眸掃過馬車角落里的黑袋子，轉而把它遞給外面隨行而來的小捕快，這才說道：

“吳一澍肯定的給我說，他的母親是個責任很強的人，他到現在都不相信周芹會突然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