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爺,小的沒啥本事,一生也沒討上個媳婦,就靠著泥人生活,珠珠姑娘算是第一個接納小的的子,雖然只關心小的兜里的錢...”
這丁釗一聽孔珠珠有可能死了,似乎他真的對孔珠珠還有,整個人垮了,雙眼無神地著蒔花樓的方向,繼續道:
“小的最后一次見珠珠姑娘的時候是五日前,離開的時候,小的無分文,順手就拿了妝臺盒子的一個銀子雕花簪。”
說著,丁釗從懷里掏了出來,“小的本來想當掉換點錢,最后覺得珠珠姑娘也是個可憐人,所以就沒賣,等著再攢點錢,找的時候把這簪子放回去,誰知道....”
凌子萩聽著丁釗的供述,突然抓住了重點,打斷他的話問道:“你覺得孔珠珠可憐,哪里可憐了?”
“啊?”丁釗沒料到會問這樣的話,神一怔,反應過來之后,嘆口氣,“按道理這個事我應了珠珠姑娘是要保的,可既然人都沒了,再大也都沒啥用,小的就告訴二位爺吧。”
丁釗把眼中的淚干凈,想了想,繼續道:“大概兩年多前三年前的樣子,珠珠其實有過孕。”
有孕?
凌子萩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道:“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也是無意知道的。”丁釗回道:“有次小的把錢攢夠去了蒔花樓,都和珠珠到了最后一步,突然哭著求小的放過,小的覺得奇怪,這錢都掏了,怎的就不行了。
珠珠姑娘見事瞞不住,終于給在下說了實話,已經有兩個月的孕了,先不說會不會被老鴇趕出來,本就胎不穩,若是行了房事,說不定會一尸兩命。”
凌子萩抿聽著丁釗的話,心里也清楚,在青館有個不文的規定若是子不小心有孕了,要麼是吃胎藥,要麼是被青館趕出去,可是不管是哪一個,對子之后的‘事業’都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任何一個青館,所有的子都會做一些避孕的措施,甚至有的子直接吃藥導致終不孕的都有,那麼在蒔花樓呆了這麼長時間,又是醫的孔珠珠怎麼會犯這麼稚的問題,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想要這個孩子。
“你知道懷的是哪個男人的子嗣嗎?”凌子萩覺自己此刻像是抓到了一條無形的線,若是能按照線的方向去尋,這案子就會迎刃破解。
可憾的是,丁釗聽到的詢問,搖了搖頭。
“那這孩子生出來嗎?”凌子萩又問。
“生了!”丁釗回答。
凌子萩揚眉,倒是很詫異丁釗怎麼回答得這麼干脆。
“其實小的知道孔珠珠有了孕,本來是不想管的,那次吃虧就當是給珠珠的賞錢,誰知道跪下求小的,讓小的把這一年都包了,小的看可憐就應了。”丁釗看出對面人臉上的不解,于是自顧自地解釋。
凌子萩聽罷,終于是知道為何這丁釗前面說自個沒錢了,還了孔珠珠的簪子,原來兩年前他把全部的家當都給了孔珠珠啊。
“生孩子的時候,你知道嗎?”
丁釗搖搖頭,“小的知道無法接客,所以去得也,偶爾去就是帶點水果啥的,聊聊天,有段時間消失了幾天,之后瞞著老鴇遮掩起來的肚子就沒了,小的想應該是生了吧。”
凌子萩著丁釗,起初覺得這個老沒事嫖風還東西,不是個人的,如今看來,他也算是有有義,能幫著肚子里不是自己孩子的這麼大的忙,也著實讓人佩服。
放走了丁釗,凌子萩和司炎修兩人朝同濟堂的方向走。
“大人。”凌子萩著手中的兩個泥人,隨手把那只‘隼’遞了上去。
司炎修有些不解。
凌子萩角勾起道:“我覺得這個‘隼’和您沒事嚴肅起來的樣子像的,送你!”
司炎修接過手中的泥人眉梢搐幾下,著隼那雙如喙般的眸子,失笑一聲。
“大人,如果丁釗說的話是真的,據時間推斷,再加上我們目前鎖定的三個失蹤者,最符合應該就是孔珠珠了吧?”
凌子萩沒注意到司炎修的表,一邊走,一邊開口分析。
司炎修把泥人放進袖口中,點頭道:“死亡年齡在兩歲,而周芹和江宣我們并未找到兩人這兩年來是否有過生育,故而孔珠珠的可能最大。”
“只是我不明白,孔珠珠是醫,雖然每個月的薪俸可能不如在蒔花樓多,但是好歹也是個面的活計,為何偏要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一條人人唾棄的路?就這麼缺錢嗎?”
司炎修聽著凌子萩的話,抬眼著面前寫著‘同濟堂’三個字牌匾道:“或許里面的人能知道。”
“你說孔珠珠啊?”同濟堂一名抓藥的伙計忙著手里的事,眸詫異掃過對面倆‘男子’,道:“你們是來看帶下醫的嗎?”
“不...不是!”凌子萩沒料到會被人誤會,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
說著,掏出懷里的大理寺令牌道:“孔珠珠失蹤了,我們是奉命來問些事的。”
小伙計見來者竟然是蕭城赫赫有名的大理寺當差的,連忙放下手中忙活的事,轉走出柜臺把二人請到等候問診的休息區,倒了兩杯清茶,才說道:
“二位爺,可是孔珠珠又在外面惹事了?可四年再沒來過,若是出了什麼人命,和我們同濟堂沒關系的。”
沒料到小伙計第一句話是這個,凌子萩面詫異。
司炎修眸低垂,問道:“聽小兄弟這麼說,是孔珠珠經常給人瞧錯病?”
“何止瞧錯病,的心思本就不在給人瞧病上。”小伙計角掛出幾分冷嗤,說道。
“何解?”司炎修追問。
“別人來同濟堂點卯是來懸壺濟世的,孔珠珠就是來倒男人的。”
【作者有話說】
備注:
帶下醫:現在的婦科醫生
點卯: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