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珠珠的世似乎還真的一句話說不完。

老鴇聽到凌子萩問得這麼詳細，索坐到凌子萩對面，說道：

“孔珠珠能在我們這蒔花樓混下去，著實有的本事，二位大人是大地方來的，定然也知道，這子我們這行年紀小一點的大約是舞勺之年，大一點的也最多是豆蔻年華，但是孔珠珠可是過了桃李之年才來的。”

“這麼晚？”凌子萩一聽，忍不住訝異。

古代和現代不一樣，青館選姑娘一般都是往小里找，除了從小在青樓長大的，大部分被賣青樓開始接客都是在十二、三歲的樣子，到了二十歲混的好的都是頭牌或者花魁了，而孔珠珠卻在二十余歲的時候才到了蒔花樓，這是圖什麼？

“可不是嗎！”老鴇嘆口氣，隨手拿起桌上杯盞，一口灌下里面的涼茶，繼續道：

“孔珠珠之前是同濟堂的醫，你說干得好好的，四年前突然要賣娼，別說老奴了，這整個煙柳巷子的人都搞不懂。”

“懂醫？”凌子萩沒料到孔珠珠還有這本事，連忙追問。

“嗯，這陳城縣的人都知道，畢竟子懂醫又識字的能有幾個？”老鴇點頭，應了凌子萩的話，轉而繼續道：

“不過就算有醫傍，可是在這煙花之地是吃不開的，我們這要的是年輕漂亮，孔珠珠雖然沒到半老徐娘的程度，也畢竟過了子的最佳時候，從巷子頭問到巷子尾，沒有哪個樓愿意要的。

最后也只有老奴看可憐就應了，但是也跟說好了，若是接不到客人，這七八糟的費用可得自個承擔。”

凌子萩聽著對面人洋洋灑灑說的這些話，表面上讓人覺得這老鴇是個可憐孔珠珠的好心人，可是明眼兒人觀察過這蒔花樓都知道，這里約莫也沒啥像樣的姑娘，既然孔珠珠自送上門，又不用管吃喝，就當是白撿的誰不要呢？

“之后呢？的營生可好？”凌子萩繼續問。

“哎呦，你還別說，這孔珠珠還真是能屈能的主兒，老奴以為一介醫高傲得很，看不上好些三教九流的男人，可大人你猜怎的？”

似乎說到重點上了，老鴇來了神一拍，著凌子萩一臉神。

“說重點！”司炎修坐在一邊一直板著臉，見老鴇開始賣關子，忍不住皺眉提醒。

老鴇是個會看人臉的，就看司炎修一眼也知道這主兒惹不起，咽下幾口唾，道：“這孔珠珠啊，收費低不說還來者不拒，不管是外面的花子還是城南捕魚的，只要給錢伺候得妥妥的，可比其他樓里那些眼高手低的要好得多。”

“所以這四年給你帶來了不生意？”

“生意是一點，這老顧客可有不了，只是這幾日不在...我這樓里也冷清了好多。”老鴇一提到生意，整個人又垮了，托著腮著空的門口，若有所思。

凌子萩現在終于知道這老鴇為何報案了，是孔珠珠再沒來，生意不好了，著急尋人啊。

“那你可知道消失的前一天有接客？”凌子萩繼續問道。

“接，每天都來，每天都接。”老鴇如實回答。

聽到孔珠珠消失的最后一天有人見過，凌子萩和司炎修對一眼，覺得有門。

凌子萩追問，“那人是誰，我們能不能見一見？”

“二位大人說丁釗啊？喏...”老鴇起走到門口，指著不遠的坐在巷子口泥人的男子道：“就是他了，打了五十年的咯！”

“泥人，泥人，姑娘看看我的泥人吧，價格不貴，五文錢一個。”丁釗坐在自己的攤位前，低頭一邊數著今個的收獲，一邊滿口喊著吆喝。

“老板，泥人來一個。”子聲音從頭頂傳來。

丁釗一聽有生意的了，連忙把手中的銅板塞進口袋，抬眼著面前的小姑娘，道：“這位姑娘喜歡哪個隨便拿。”

凌子萩蹲下子，從一堆泥人里面選了一只‘隼’，隨手把五個銅板扔到丁釗的手中，道：“就這個吧。”

丁釗一樂呵，見小姑娘也干脆，隨手又拿過一只貓，遞了上去道：“反正也收攤了，姑娘若是喜歡，這個也送你。”

聽到有人送自己東西，凌子萩笑了笑沒接，轉而問道：“送東西就不必了，我只是想從老板里打聽點事。”

“您說，姑娘！”

“蒔花樓的孔珠珠你認識嗎？”

丁釗沒料到凌子萩會問這樣的問題，驚恐地瞪大雙眼之后，一把掀過面前的泥人攤，轉就往別跑。

“大人！”

司炎修早都預料到丁釗可能會有這麼一出，盡管他上有傷，但是追個五十余歲，半只腳土的老翁定然是沒啥問題。

只見丁釗還沒跑幾步，整個人就被司炎修像是提小一般拎了回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丁釗被冷冷扔在地上，一時半會愣是沒爬起來的他眸掃過圍在他邊的一男一，驚恐地問道。

凌子萩也懶得廢話，從話中掏出大理寺令牌在丁釗面前晃了晃。

丁釗也是個膽子小的，一見令牌瞬間雙眼就紅了，接著他跪在地上，對著司炎修和凌子萩一邊磕頭，一邊道：“二位爺，小的只是個做小本生意的，這招也是需要錢的，小的在孔珠珠那里花了不錢了，那日小的只是看孔珠珠的首飾好看就順了走，一時鬼迷心竅而已，小的不想坐牢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凌子萩還沒問問題，這丁釗就說得牛頭不對馬的，不過聽他里說的，應該是他了孔珠珠的東西，之所以跑是做賊心虛而已。

“我本不關心你拿了什麼，孔珠珠沒報，所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我現在要問的是，你最后一次見孔珠珠是什麼時候？”凌子萩不想跟他扯太多，直截了當地問出問題。

“啊？”丁釗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孔珠珠失蹤了，你還不知道？”凌子萩瞇眼觀察丁釗的反應，發現他的表真實，沒有掩飾，繼而又問。

丁釗搖搖頭。

“兩日前我們在河里打撈出一無頭尸，懷疑是孔珠珠的，所以你最好如實代。”

“珠珠死了？”丁釗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