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村的碧水湖畔距離秦川家并不是很遠。

凌子萩穿著一婦人衫挽著司炎修的手臂朝湖畔靠近。

許是快到冬日，湖畔周圍除了一些簇簇綻放的風信子，便是萋萋泛黃的小草，凌子萩想若是此刻是夏季或許這里可能比圣人的花園要上幾倍。

“哎呀！阿達，你發了，你釣上來了什麼？狗蛋快來幫忙，好沉啊。”

河畔對面一道聲音引起司炎修和凌子萩的注意。

二人走上小橋，著不遠三名村民打扮的男子，見其中一個男子手持釣在努力從河上扯著什麼，周圍二人也湊上前幫襯著，樣子還有些咬牙切齒般的稽，看來這幾個釣魚的漁民今晚應該可以餐一頓了。

“快！快上來了，哥幾個加把勁。”被阿達的男子用力握住釣，費力地朝后仰。

在他話落的那一刻，一樣東西隨著三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也從水中拖了上來。

凌子萩有些好奇，不住匍匐在橋的圍欄上觀。

而司炎修在看到那黑乎乎似乎是行囊一樣的東西時，眉頭深深皺起。

三個村民從地上爬起，阿達走在最前面，他本以為不是什麼金銀財寶也是條大魚吧？可是當他的瞳孔中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大口袋時，面上已經出幾分不解和無奈。

“阿達，是啥子？”另一個村民湊了上前。

阿達搖搖頭，最后爬起來的狗蛋膽子最大，他上前蹲在地上，手把那東西打開，還自言自語道：“啥子東西？白花花的？”

可是下一瞬，他面一變，‘咚’一聲坐在地上，出指頭巍巍開口道：“是...是...人！”

說罷，狗蛋翻起，一溜煙朝陳城縣跑。

剩下倆村民也發現了問題，連滾帶爬翻起撒丫子跟在他后，里喊著：“報，快報！”

凌子萩被這一幕驚住，呆呆地著不遠的口袋，直到冰冷的指尖被男子的大掌所包裹，這才慢慢恢復意識。

“我們過去看看。”

司炎修淡淡開口，面已然嚴肅得可怕。

“據骨骼的大小細，以及脂肪的分布初步斷定死者是，死亡時間大約是...三日至五日。”

凌子萩站在司炎修邊，見他蹲下子在袋子口張好一會兒，接著便從他里說出了死者訊息。

“是被分尸的，那麼這湖畔里會不會有其他的碎塊？”凌子萩也一并蹲下子，面凝重地著袋子里的尸塊，這麼小一個縣城竟然會發生分尸案，死者還是個，到底是誰心腸可以這麼歹毒？

司炎修沒有立刻回答，他從地上找到一個樹枝，正打算把裝著尸的布袋子在拉開一點看個仔細的時候，遠傳來陣陣腳步聲，伴隨的還有一道男人的呵斥聲。

“你們都是誰？這是案發重地閑雜人等一律讓開。”

凌子萩和司炎修聞訊朝后看，只見一名胖乎乎、圓墩墩，兮兮的男子穿著一極為紅艷的服朝他們這里奔來，腰間的隨著他的跑晃個不停，樣子稽得讓人想笑。

在看他頭上的烏沙，凌子萩大概能猜到他應該是陳城縣的縣令朱大人。

司炎修把手中的樹枝扔到一邊，握凌子萩的手起退了幾步，朱縣令跑到兩人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道：“你們是誰？為何這尸？該不會這人是你們殺的？”

司炎修勾，面淡然回道：“縣令大人，我和夫人路過這里看到有人垂釣，之后三人驚慌失措跑了，一時好奇才來看看的。”

“是嗎？”朱縣令揚眉，一臉的狐疑。

司炎修眸落在跟在朱縣令后的那三個報案的村民，道：“屬實，不信大人可問那三人，我記得一個人阿達，一人狗蛋...”

朱縣令扭頭著后三個老實的男子。

三人瞅了眼司炎修和凌子萩，或許換別人他們早都不記得了，但是這對男，男俊俏，很難讓人忘卻。

“是的，我們發現尸的時候，這二位已經站在橋上了。”狗蛋湊到朱縣令邊連忙解釋。

朱縣令瞅了瞅司炎修，眼神又飄到凌子萩上，還是一副狐疑的模樣。

司炎修面一肅，道：“大人這是什麼表，是懷疑我們和這案子有關系？要是真有關系，我和夫人早跑了，還能等大人領著一堆差役跑來？”

朱縣令一聽，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點點頭，不再看司炎修轉而對著一路跟他跑來的兩名差役道：“你們下去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尸袋了？”

兩差役一聽面苦，先不說這下水撈尸是個多麼惡心的差事，就說這幾日的天氣，早已冬，就算這河面未結冰，下去那也是罪啊。

“怎麼？月銀不想要了？”朱縣令側頭著倆差役，語調竟然帶著幾分怪調。

這差役一聽，互看一眼，連連回應道：“大人，我們哪敢，拿的俸祿都是百姓們上繳的，為百姓做事，我們樂意，樂意！”

接著，湖上傳來先后傳來兩聲落水聲，這兩人已經跳水中找剩下尸塊去了。

凌子萩著這突然前后表現不一的差役，又看看朱縣令，看來這小胖子對下面的人還有一手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當這湖畔周圍已經被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圍得不風，水里才慢慢有了靜。

下水的兩名差役先后從水中探出頭，把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尸袋往岸上送。

很快連同之前阿達釣上來的，總共六個尸袋被整齊一字排開放在眾人面前。

朱縣令著面前的尸袋，繞了一圈之后，指著一直站在他邊的另一個男子道：“張仵作，之后看你了！”

被張仵作一臉絡腮胡子，長相也偏，看樣子應該是一名老仵作，他點點頭從懷中出油蠟布皮包，蹲下開始一一解開尸袋。

尸袋是剛打撈上來的，故而里面的水還未淌干凈，當張仵作解開其中一個看起來偏鼓尸袋的時候，只聽‘嘩啦’一聲，隨著里面的水淌出，竟然沖出來好多蟲子，有的已經四仰八叉了，有的似乎還活著，角和一個勁地來回蹬。

凌子萩本就不喜歡這些小東西，被嚇得連忙朝后退了一步。

司炎修連忙扶住的子，道：“別怕，這些是螢鐮。”

【作者有話說】

備注：螢鐮：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