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這個計劃一石二鳥。”馮邵點頭，回答。

“一石二鳥？”凌子萩皺眉，不過很快想通了，想起百醉樓里老鴇說的關于書瑤的話。

“書瑤先是吞下那五張畫，之后設計宋澤把勒死，看起來宋澤是個局外人，實則書瑤是為了給邊慘死的丑丫頭報仇雪恨，而書瑤和司炎修有過幾面之緣再加上司炎修破案名聲在外。

故而心思這麼縝的司大人，定然會發現宋澤這個案子有問題，之后便會查的上是否有毒，是否有別的問題，通過胃里的五張畫，大理寺便被順利帶這個案子，這就是你們最初的計劃，對嗎？”

凌子萩現在終于明白，這彎彎繞繞，九曲十八彎的案子的線頭在哪里了。

“對，你說的沒錯，是書瑤帶著司大人走進這個案子的，按道理梨落應該往江州趕，是這個案子的另一個保險，如果我殺了這四個人，司大人還未徹底查清楚朱家的案子，便會一頭撞在墓碑上，給司大人最后的提醒，可是世事難料，死在了桂縣。”

馮邵慘然一笑，眼底盡數都是未見到梨落最后一眼的絕和痛心。

“你知道是誰殺了嗎？”凌子萩追問，想從馮邵這里套取一定的信息。

可是...

馮邵搖搖頭，不語。

“馬六，你是怎麼殺的？是鼠尾草？”凌子萩咬咬，問出另一個問題，雖然已經有了猜想但是還是要從馮邵這里確定一下。

“是，是鼠尾草，馬六本就有病，鼠尾草一方面能清熱化毒，但是...吃多了它還有另一個功效就是致幻，別問我是怎麼知道藥量的，馮府你和司大人都查了，該翻的尸都翻出來了吧。”

凌子萩皺眉頭，實在沒想到，馮邵這個藥罐子，竟然為了梨落，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而他就這樣云淡風輕地承認了，是他病膏肓了，還是心早都病無可醫了？

“馬六是個做賊心虛的，當年梨落的案子，就是他經手的，收了裴家多錢，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做慣這種事的他，卻因為這個案子終日噩夢連連，最后被調到桂縣，這也是我下手的好時機。”

“所以，你給他的飯菜里和茶壺里放了大量的鹽，然后又在他平日吃的藥里加大量的鼠尾草，之所以選擇鼠尾草是因為馬六的病本鼠尾草也能治，如果哪個仵作發現也不會懷疑什麼，是吧？”

馮邵笑著聽凌子萩的分析，他眼神著桂縣的方向，默不作聲。

“接著馬六不小心喝了你放了鹽的水，嘗了你放了鹽的菜，在糠米還未的時候就覺得口，這個時候你躲到他的窗子下面，點燃一把火，煙進到馬六的房間里。

同時鼠尾草的藥開始發作，馬六一方面想喝水，另一方面他以為屋子里著火了，故而就沖到義莊后的水缸又想喝水，又想滅火，就這樣他來回奔跑一邊喝水，一邊滅火。

在水被舀得只剩半缸，火勢在他的幻覺里卻越來越大的時候，他再也顧不上能不能夠到剩下的半缸水，就一頭扎進去，想一并把水打上來，誰知他卡子里面了，就這樣死了？對嗎？”

凌子萩把馬六如何死的說得清楚，明白。、

馮邵笑得更勝，點頭承認，道：“子萩你很聰明，但是...”

“我沒忽略你在這個案子里的重要，畢竟沒有你在一邊的引導，迷，馬六怎麼著也不可能會死。馮邵！你還會祝由吧？”凌子萩眼神冰冷地著馮邵，把他最后的說了出來。

馮邵一愣，隨后又笑出聲，輕聲道：“子萩知道的真多。”

“不是我知道的多，我也是最后被你迷，產生幻覺才發現，原來你還有這一手，不過...”凌子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也能想明白，畢竟你馮家是賣藥起家，這些稀奇古怪的醫定然是有研究的，不是嗎？”

馮邵點頭，不再言語。

“之后你用同樣的方法殺了顧志英和裴永燁，只是迷顧志英是你在隔壁的房間暗格中進行的，裴永燁是你從一開始已經讓他陷你的迷幻中了，是不是？”

啪啪啪！

馮邵揚起手在半空中擊掌，角出贊許的笑容，“子萩，你很聰明，對你心是我最大的錯誤，但是我不后悔，梨落已經走了，你是除了我父親唯一讓我覺到人間還有溫度的姑娘，你不應該死，至不應該死在我的手里。”

凌子萩閉眼，沒有開口說話。

接著，馮邵眸慢慢挪到幾丈開外司炎修的上，他向他鞠了一躬。

司炎修蹙眉，領著旁邊的陳管家走了過去。

待司炎修走到凌子萩旁邊的時候，馮邵慢慢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了上去。

司炎修接過，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他心里已經什麼都懂了。

“這個時候給我認罪書，是不準備跟我回大理寺了？”

馮邵譏誚一笑，面越發的慘白了幾分，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大人。”

接著，馮邵的目慢慢放在不遠三座孤墳上，繼續道：“所有的事，我都認，我知道回去等待我的也只可能是死亡，我本就時日無多，與其死在那骯臟、污穢、腐臭的地方，讓眾人目睹我的頭顱慢慢滾落在地，這雙林寺的空地或許更適合我，最后我想在我離開這個世間之前拜托大人一件事。”

司炎修順著馮邵的眼神淡淡瞥了眼遠，繼而說道：“你想把梨落的尸讓我幫你埋在這里？”

馮邵點點頭，著司炎修的時候，目帶著期待和懇求。

這是凌子萩第一次見到馮邵也會有這個目，那個在巷子里被打得滿臉流都未曾說過一句求饒話的年，竟然為了心的人，如此倔強、卑微。

“可以，本來就是朱家人，等事塵埃落定，朱家翻案，我會命人把的尸首一并埋在這里。”司炎修點點頭算是允了馮邵的請求。

馮邵聽到這，會心一笑，他慢慢仰天空，看著頭頂上那點點繁星，目一熱，一滴淚從他的面頰落，悄無聲息地砸在地上，“梨落沒錯人，大人果然是個至至之人。”

下一刻，他的眼神再次著對面的男人，繼續道：“其實我還有件事給大人代。”

司炎修擰眉，等著他的后話。

“在馮府書房案幾的第三個匣里，有一封信是某人托我給大人的，大人若是興趣可以去看看。”

說罷，馮邵表出一抹釋然的笑意，下一瞬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他對準三座孤墳中的其中一個墓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