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修聽著凌子萩說的話,陷沉思,好半晌他點點頭道:“馮邵不簡單。”
凌子萩沒有吭聲,心中卻早已對司炎修的說法表示贊同。
此刻的馮邵是兇手的可能極高,如果他真的是殺害王文慧的兇手,那麼他引凌子萩落水就有了充分的原因。
王文慧的房間被大理寺的幾個捕快圍得水泄不通,再加上他們都是蕭城的一等一的高手一點風吹草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故而想支開他們,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
讓凌子萩落水,惹司炎修慌,從而分散大理寺的力量。
“可王文慧的警覺也很強,的婢不過是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門栓落下,盡管如此兇手依舊殺了,兇手到底是怎麼殺的人?”凌子萩擰眉實在想不通馮邵是如何殺人的,尤其是...這里沒有曼陀羅的花香,桌上的水也沒檢驗出什麼奇怪的分。
司炎修沒有回答凌子萩的話,眸一直落在王文慧尸旁被打翻的金楠木桌椅上。
他上前幾步,挪開地上的椅子,一樣東西就這樣呈現在倆人面前。
“樹葉?”凌子萩湊近司炎修邊,著他掌心上的樹葉,連忙觀察周遭。
王文慧的房間收拾得很干凈,唯一的盆景便是窗邊的茶花盆栽,花架子上的蘭花玉瓶,可是屋里這兩株植的葉子都和司炎修手中不一樣啊。
“這東西哪里來的?”凌子萩有些好奇,喃喃自語。
司炎修環顧四周之后,抬眼著房梁。
凌子萩順著他的眼神一并去,只見廂房房梁上有一個天窗,天窗很小約莫只能容納一個三歲小兒自由通過。
“在這里等我!”司炎修似乎發現了什麼對著凌子萩代一聲,轉走出廂房。
凌子萩雖不明司炎修的想法,可他既然說了,定然是發現其中玄機,抿點頭后,一個人走到窗戶邊上,想看看這窗戶紙是不是有被捅過的痕跡。
果然,和認為的一樣,廂房窗扉閉不說,所有的窗紙都非常完整,甚至細細檢查過外廂房每一個地方,也沒有暗格、道一類的地方,這室殺人,還真把難住了。
“凌子萩!”
就在凌子萩疑之際,突然一道聲音在廂房響起。
連忙來回扭頭查看,發現周圍沒人,這才走到金楠木桌前抬眼著天窗。
不知何時司炎修已經出現在天窗的另一邊,目灼灼地著。
“大人...啊...”凌子萩剛開口,只覺得脖頸一涼幾滴水就這樣落在的脖子上。
司炎修見略顯詫異的可表,角不自覺勾起,接著他開口道:“我知道王文慧是怎麼中毒的了,但是...不應該啊。”
“大人什麼意思?”凌子萩掏出懷中繡帕拭掉脖頸的水漬,一臉疑著上面的男人。
“馮邵雙有疾,他怎麼爬上來的,難道是有幫兇...”
聽到這,凌子萩微微勾起角,可的梨渦綻放在面頰上,眸一亮,開口道:“大人,如果我說,馮邵沒有疾,那麼您的這個疑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打消了?”
“沒有疾?”司炎修微愣。
凌子萩點頭,道:“大人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來裴家的時候,我送馮邵出去嗎?”
司炎修頷首。
“我剛送他到裴府門口,突然來了一陣風,把他上的薄緞吹落,我在給他拾回原蓋在他上的時候不小心到了他的膝蓋,之后大人猜怎麼著?”
司炎修微微揚眉,道:“他膝蓋了?”
凌子萩再次點頭,“對!他有膝跳反應。”
“原來如此,那麼馬六的案子也順勢能說得通了。”司炎修瞇眼,冷冷開口。
“可是...”凌子萩努,又拋出一個問題,道:“就算現在確定殺王文慧的是馮邵,那兇呢?那枚毒針呢?它又是怎麼消失的?”
“等我!”司炎修淡淡回了一句,下一瞬他便出現在凌子萩的面前。
“我沒上房頂之前心存疑這毒針是如何的消失的,當我看到天窗旁邊一灘水漬的時候就明白了馮邵的故弄玄虛。”司炎修說著,從懷中出一個繡帕把手上沾染的灰塵干凈,接著他扭頭道:“白彥!”
白彥領命,從外面提進來個食盒和一個小吹箭。
起初凌子萩還有些不明白,下一瞬當食盒打開,里面整齊擺放著好幾塊冰,冰上放著一個小瓶子之后,全數明白了。
原來馮邵早都預料到王文慧回到房間就會讓下人去取梅子湯,可是此刻王文慧的房間外大理寺人把手,他要下手定然是困難重重,故而他利用凌子萩把大理寺的人支開。
待大堂人圍著裴永燁,后院的人圍著凌子萩,僅剩一人無人注意的馮邵,他就可以大搖大擺地爬到王文慧的屋檐上準備殺人了。
因為不確定王文慧一定在天窗下,他先是在天窗上呼喚王文慧,王文慧聞聲定然是走到金楠木桌旁抬頭仰,這個時候,他拿出準備好的吹箭,從懷中掏出還未融化的冰塊,從冰塊中間的夾里拿出事先準備好冰做的毒針,把冰毒針放進吹箭里,在王文慧還未反應之際猛地一吹,毒,冰化水,什麼兇,本就在王文慧毒發亡的時候消失殆盡了。
至于剩下的冰,馮邵知道帶走定然只會給自己招惹麻煩,故而直接扔到天窗上等融化干掉就行,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他在殺王文慧的時候,不小心帶落了長在屋檐上爬山虎的葉子,而王文慧在中毒之后摔倒在地下的椅子剛好覆蓋住地上的落葉。
這也就提醒了司炎修注意到天窗,而他之后上到屋頂,天窗旁邊有著只融化卻還未干涸的水漬更是把所有的殺人方式呈現在了司炎修的面前。
至于馮邵的冰從哪里來的,裴永燁的靈堂上一塊塊的,不過是撬走幾個小塊的,誰能注意呢?
“白彥!”司炎修冷冷開口。
“大人!”白彥抱拳。
“帶領所有大理寺的人,上知州徐謙搜查馮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