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優想到這個覺得可笑至極：“那個傻是皇帝嗎，他凳子是龍椅？一個靠換了點小名氣的混混而已，你瞧瞧哪個學校的扛把子是刷臉刷進校草排行榜的？擱我這充什麽大王，哪回升旗儀式批評名單裏沒他？人都不來報到，還有走狗給他護著座，簡直有病！指不定是退學不來了呢。”

許惟說：“你不要跟他們生氣，明天我換了凳子就還過去，反正他還沒來。”因為這點事跟人起衝突沒必要，那個鍾恒不了解，但要是真起手，林優畢竟是生，就算是跆拳道黑帶恐怕也要吃虧。

林優在那頭哼了聲。

許惟一手握著電話手柄，一手拿筷子往裏塞餃子，一心二用地安林優。很清楚，普通班和重點班肯定有不同，這是客觀現實，適應嘛，適應就好了。

但暴躁的林姑顯然不這麽認為。

“適應個啊。劣者集中的環境，適應就是被同化，就是屈服，沒種的人才會屈服。”

“……”

一個地圖炮就把許惟轟進了沒種的行列。

“他們最好別惹我。”掛電話前，林姑丟下這麽一句。

九月初的天氣依然炎熱，雖然已經立秋，但溫度不減。

午後更是悶燥。

午休過後，高二（10）班的教室裏漸漸嘈雜起來。這時候還不是智能機的時代，高中生也還沒有為低頭族，一到課間那些力充沛的年輕人都可勁兒地鬧，嬉笑吼的聲音穿過門窗，在走廊裏回。

也許是昨天被老班訓狠了，後排的男生有所收斂，沒再繼續切磋拳腳，有的在後頭拍籃球，有的坐在桌上吹牛，好幾個昨天沒來報到的上午也陸陸續續來了，隻有垃圾桶旁的那個座位仍是空的。

林優到小賣部跑了一趟，回來時往許惟桌上丟了瓶雪碧，許惟剛睡醒，迷迷糊糊瞥見一方角，一抬頭，林優的爪子過來，在腦袋上一：“做啥春夢呢。”

許惟對這人的講話尺度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地衝笑了笑，“幾點了。”

林優說：“二十了，我上廁所去。”

“哦。”許惟安心地閉上眼，腦袋又耷下去，半長不短的頭發蓋住白皙的臉龐。

還能睡個十分鍾的回籠覺啊。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幾聲把許惟的回籠覺吵得支離破碎。

“那個重點班的！”

“哎，穿白服那個！”

“！”

後座的同學蔣檬好心地拍許惟的後背：“他們在你。”

許惟不太清醒地半瞇著眼，轉過頭時還沒什麽實。

蔣檬小小聲地提醒：“那個……鍾恒來了，你還坐著他的凳子呢。”

“……”

哦……對，凳子。

許惟往後一看，立刻就清醒了。上午忘了去總務領新凳子。

垃圾桶旁邊站著個高個子男生，穿著夏天的校服襯衫和黑長，左手抱著個籃球，右臂上掛一個皺的黑書包。

他扣子沒好好扣，鎖骨往下的一片都敞著，袖口胡卷作一堆。

林優想到這個覺得可笑至極：“那個傻是皇帝嗎，他凳子是龍椅？一個靠換了點小名氣的混混而已，你瞧瞧哪個學校的扛把子是刷臉刷進校草排行榜的？擱我這充什麽大王，哪回升旗儀式批評名單裏沒他？人都不來報到，還有走狗給他護著座，簡直有病！指不定是退學不來了呢。”

許惟說：“你不要跟他們生氣，明天我換了凳子就還過去，反正他還沒來。”因為這點事跟人起衝突沒必要，那個鍾恒不了解，但要是真起手，林優畢竟是生，就算是跆拳道黑帶恐怕也要吃虧。

林優在那頭哼了聲。

許惟一手握著電話手柄，一手拿筷子往裏塞餃子，一心二用地安林優。很清楚，普通班和重點班肯定有不同，這是客觀現實，適應嘛，適應就好了。

但暴躁的林姑顯然不這麽認為。

“適應個啊。劣者集中的環境，適應就是被同化，就是屈服，沒種的人才會屈服。”

“……”

一個地圖炮就把許惟轟進了沒種的行列。

“他們最好別惹我。”掛電話前，林姑丟下這麽一句。

九月初的天氣依然炎熱，雖然已經立秋，但溫度不減。

午後更是悶燥。

午休過後，高二（10）班的教室裏漸漸嘈雜起來。這時候還不是智能機的時代，高中生也還沒有為低頭族，一到課間那些力充沛的年輕人都可勁兒地鬧，嬉笑吼的聲音穿過門窗，在走廊裏回。

也許是昨天被老班訓狠了，後排的男生有所收斂，沒再繼續切磋拳腳，有的在後頭拍籃球，有的坐在桌上吹牛，好幾個昨天沒來報到的上午也陸陸續續來了，隻有垃圾桶旁的那個座位仍是空的。

林優到小賣部跑了一趟，回來時往許惟桌上丟了瓶雪碧，許惟剛睡醒，迷迷糊糊瞥見一方角，一抬頭，林優的爪子過來，在腦袋上一：“做啥春夢呢。”

許惟對這人的講話尺度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地衝笑了笑，“幾點了。”

林優說：“二十了，我上廁所去。”

“哦。”許惟安心地閉上眼，腦袋又耷下去，半長不短的頭發蓋住白皙的臉龐。

還能睡個十分鍾的回籠覺啊。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幾聲把許惟的回籠覺吵得支離破碎。

“那個重點班的！”

“哎，穿白服那個！”

“！”

後座的同學蔣檬好心地拍許惟的後背：“他們在你。”

許惟不太清醒地半瞇著眼，轉過頭時還沒什麽實。

蔣檬小小聲地提醒：“那個……鍾恒來了，你還坐著他的凳子呢。”

“……”

哦……對，凳子。

許惟往後一看，立刻就清醒了。上午忘了去總務領新凳子。

垃圾桶旁邊站著個高個子男生，穿著夏天的校服襯衫和黑長，左手抱著個籃球，右臂上掛一個皺的黑書包。

他扣子沒好好扣，鎖骨往下的一片都敞著，袖口胡卷作一堆。

隔著四排桌子，他掀著眼皮朝許惟的方向看去。

教室裏的氣氛古怪起來。

生全在看熱鬧，男的更閑，不知是誰好整以暇地吹了聲口哨。

許明輝吊兒郎當地轉著筆，一雙老鼠眼要笑不笑，湊到鍾恒邊說：“長得正吧，四班來的，我昨天還真沒狠下心。不過那同桌很哦，跟個男生似的，彪得很。”

趙則一肘子把他推開：“滾滾滾，瞧瞧你這雙眼。”

旁邊幾個男生饒有興味地笑起來。

鍾恒左手一拋，籃球直接砸進牆角的儲格中，砰地一聲響。

他人站在原，眼皮沒，漆黑的眉略微上挑。

那副表還真像個太子殿下，等著人麻溜地滾過去給他磕頭請罪。

蔣檬有點擔心地揪了揪許惟的角，小聲給支招：“哎呀，你快把凳子給他搬過去吧，他脾氣有點壞的。”

許惟回過神，點點頭。

搬起凳子，穿過過道走到最後一排，放到那張空桌子旁邊。

垃圾桶旁的那道影走了過來。

淡淡的汗味兒混著服上的皂香。

許惟停頓了下，直起，正對上他的視線。

近距離看，他那雙眼睛更黑，好看是好看的，隻是眼尾細細的，一看就像個小心眼子。

這人應該不太省事。

“我的凳子壞了，昨天沒法領新的。”許惟解釋了一句。

那影沒讓開，白球鞋又挪近一步，堵在旁。

皂香蓋過了汗味兒。

“凳子壞了？”略低的聲音，沒什麽語氣。他個高，半垂著眼，有那麽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許惟點頭：“嗯。”

靜了幾秒，他了，慢悠悠地。

“關老子屁事兒。”

周圍出一陣哄笑。

許明輝興味盎然，急著：“鍾恒，那凳子該不是你弄壞的吧，人家找上你了哦。”

趙則也嬉皮笑臉：“你啥時欺負了新同學？”

另一個男生接上茬：“你這欠了多桃花債啊！這新學期才開頭，就被人找上了，你那還不還得起？”

“……”

許惟意識到林姑多麽有先見之明，要適應這種環境真心不容易。

沒必要跟他們在這耗著。

懶得解釋了，低頭和鍾恒說了句“對不起”，匆匆出門趕去總務拿新凳子。

戲看完了，教室裏又恢複糟糟的狀態。

趙則瞥了一眼門外，後知後覺地說：“我們是不是太過分啦，人家是個生，還是新來的。”

許明輝也湊過來，撐著腦袋：“還是個好看的生。”

前座的胖子也說：“不會出去哭了吧。唉，你對生溫點啊。”

鍾恒被他們吵得腦仁疼。

“廢什麽話。”他書包一扔，踢開凳子坐下，“誰心疼誰他媽去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