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目黯沉,也分明復雜。
貴平不擔心溫印和廢太子這,他擔心得是婁家老太太是趙小姐的外祖母,此事在殿下這就如再誅心一次……
良久之后,李坦沉聲道,“點一隊軍跟著,途中李裕要有異樣,就地殺了。李裕見了什麼人,途中有什麼事,一件不落到我這。”
他眼下還要收拾朝中賑災和安流民造反的爛攤子,他要用婁家的這批糧食。
是李裕運氣好。
但人的運氣不會一直這麼好。
第053章 蟲子
臘月二十五, 梅苑的暖亭修繕完工了,在原有的古古香上又添了新。
因為暖亭是這梅苑中的主建筑,所以暖亭修繕后, 一眼看去,整個梅苑都似煥然一新一般, 從早前冷清的苑落變了一有新亭的賞梅苑。
臨近年關了,苑中換了新氣象, 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也有好的寓意和兆頭。苑中的丫鬟婆子都很高興, 不止是溫印屋中的幾個, 就連離院中伺候的旁的丫鬟婆子見慣了離院早前的冷清, 眼下也覺得有些年關氛圍了。
小貓和小狗都不怎麼怕生,哪怕眼下梅苑中的人多,下下和臘初也在暖亭中追逐玩耍,跑來跑去。
韓渠在一側同盧管事說著話,溫印則在暖亭前,抬頭看著牌匾上的“思楚亭”三個字,思緒不由回到早前。
讓李裕寫牌匾上的字, 結果李裕趁不注意寫的是“念茵亭”三個字。
讓他換“思楚亭”,他不換,又特意逗去搶他手中的紙, 最后發現跳起來竟然真的能夠著的時候, 李裕頓時覺得自己失策了,抓起那頁紙繞著苑中跑,溫印在他后追。
李裕是因為大病初愈, 不能跑太快, 幾次都險些被追上, 最后靈活躲過,像條魚似的。
但后來,還是終于在李裕像條魚一樣開的時候,撲到了李裕。
還好雪厚,李裕摔下也不疼。
反倒是他怕摔著,沒手撐著后,而是手攬著。
在他上的時候,他明顯愣了愣,間似是上他額頭了,很快,很輕的一,許是自己都沒留意,他輕聲,“沒摔倒吧?”
輕嗯一聲。
李裕還沒反應過來,從他手中走那張紙。
李裕奈何。
最后,李裕無奈回了暖亭那重新寫字。
“思楚亭。”強調。
李裕落筆前還在掙扎,“念茵亭。”
“思楚亭。”再次重復。
最后,李裕迫于的威,不得不重新寫了“思楚亭”三個字,雖然是一臉不愿的模樣,但不得不說,他的字很好看。
字如其人……
眼下,溫印看著“思楚亭”三個字重新出現在新亭上,不由角微微揚了揚。
順眼多了。
才不要什麼“念茵亭”,又土又難聽……
一側,韓渠正好同盧管事說完話,“我同夫人待聲,有始有終。”
盧管事應好。
韓渠這才上前,“夫人。”
溫印也轉眸看他,“辛苦了曲工。”
“夫人客氣了,應當的,就是這舊亭年久了,不一定能全部恢復,盡量保留全貌,也做了些妥協,夫人先且用著,等日后覺得哪不妥,或是想換了,再讓人重新調整。”
“好。”溫印頷首。
盧管事聽了稍許,覺得沒什麼好聽的,便去了別。
韓渠輕聲道,“東家,去定州的妥當了。”
溫印目驚訝,但很快斂了眸間意外,“怎麼回事?”
韓渠低聲道,“東家不是將幾糧倉托給老夫人做主了嗎?東邊災荒,流民滋事,朝中的賑災糧來不及運送,老夫人便將一半糧倉的存糧給了戶部,讓戶部救濟用。”
外祖母會做這樣的事不奇怪,那麼多流民,沒有糧食,會造反,也會死。
韓渠繼續道,“老夫人給了戶部一半存糧,旁的商戶看在眼里就是表率,老夫人作之后,旁的商戶也跟著響應征糧。老夫人就借戶部員的口,告訴朝廷,可以將剩余的存糧全部贈與此次賑災,可年事高了,腳不便,也沒旁的念想,就想在定州見見自己的外孫和孫婿,東宮那還沒給確切意思,但戶部的人怕存糧來不及,私下讓知會老夫人,不想后面難做,所以先有了風聲。臘月二十六朝中休沐,應當最遲明日就會有消息來東家這。”
“我知道了。”溫印會意。
韓渠又道,“東家,此事既已辦妥,馬上又是年關,我先啟程回定州,也好在路上提前打點好。讓喬木和肖媛留在京中幫襯,東家若有吩咐,讓喬木或肖媛送消息來。”
“好。”溫印叮囑,“你自己也小心。”
韓渠拱手,“夫人,那小的告退了。”
溫印頷首。
等到韓渠離開,溫□□中還在嘆,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有轉機,早前看起來還一籌莫展的事,在外祖母手中拿住了。這批糧怎麼都會被朝廷征用,征用的價格原本就低,婁家原本也不是做糧食生意的,這些存糧對賑災是救濟,但對旁人來說不過九牛一,外祖母是將這批糧用到了極致……
等回了屋中,李裕還在二樓閣樓的案幾前伏案。
屋中伺候的都是溫印邊的人,旁人不會,李裕在屋中做什麼也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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