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將自己裹好。
夜深了,溫印也睡,不知不覺間又練得卷上了所有能卷的東西,迷迷糊糊里,也自然而然得將手進了旁人襟里,靠在近側。
過了好些時候,等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呼吸都在近側……
溫印乍醒,連忙側半起,想將手拿出來;但起時,青垂下拂過他臉頰,他指尖微微了,口中呢喃一聲。
溫印僵住,“李,李裕……”
聽到他口中呢喃,只是沒聽清他說什麼。
床榻上的錦帳是放下的,錦帳外也只有微了進來,溫印的手剛從他襟中取出,他也好似忽然從夢中驚醒,眼前都是兩軍在一廝殺的場景,耳邊是馬蹄聲,廝殺聲和箭矢的聲音參雜在一,溫兆在后不知中了多箭,翻下馬去,他也從馬背上摔下來,后都是想上前抓他的東陵人……
就在這一幕,他睜眼,溫印的手臂正好在他眼前。
他手中沒旁的武了,也疼得彈不了,只能對著眼前的人本能得狠咬了一口。
他他他,他咬!
溫印頓時吃痛,但李裕只睜眼了這麼一瞬,用盡全力咬了一口,然后再度閉眼,昏了過去。
溫印眼淚都疼了出來!
低頭看著手臂上這兩排整齊的牙印,溫印窩火!誰說他牙齒沒長齊的,整整齊齊的兩大排……
第008章 醒
“貴平。”李坦喚了聲。
茂竹,“殿下,貴平公公還未回。”
李坦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他去何了?”
他知曉今日早朝之后貴平去了離院,但他晌午還見過貴平,他白日都在宮中理政事,夜里回了東宮才想起問貴平離院的事。
茂竹應道,“殿下,貴平公公好像去了慈福寺……”
慈福寺?
李坦手心微頓,今日是母妃的忌日,他忘了……
貴平還記得,所以替他去慈福寺了。
李坦沉默。
茂竹試探著開口,“殿下,聽聞今日貴平公公去了趟離院,將離院里的管事王媽打發了。”
李坦抬眸看他。
茂竹繼續道,“聽說是侯府二小姐說了句屋中碳暖太涼,貴平公公就以刁奴伺候不周為由,將王媽打發了。”
茂竹說完,不敢同東宮對視,便低下頭去。
李坦面無表道,“出去吧。”
茂竹不敢作聲。
等茂竹退了出去,李坦才又抬頭瞥了他背影一眼,眼中有厭惡。
**
晚些,貴平,“殿下尋我?”
李坦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后繼續低頭看手中折子,淡聲道,“去慈福寺了?”
貴平應道,“殿下忙,小人去慈福寺替殿下給娘娘上了柱香。”
李坦低聲,“只有你還記得。”
貴平看他,“殿下……”
李坦斂了眸間緒,重回了冷若寒潭,“聽說你今日在離院人了?”
貴平躬,“還未來得及同殿下說起。”
“說吧。”
“今日見過侯府二小姐了,有些看不。”
李坦懸筆,“怎麼說?”
貴平應道,“殿下賜的字,二小姐看過一眼,沒旁的反應就讓人收下,還說掛起來。”
“掛起來?”李坦好奇看他。
“是。”貴平繼續,“看模樣,不像是特意說的,反倒像看了一眼就沒怎麼放心上一般,整個人臉上也沒見愁容,就說碳暖還不如回京馬車上的暖和。我就拿換掉王媽一事來試探,看的反應,但也什麼都沒說,只問了聲后續添置府中的用度要不要東宮這首肯,看模樣像是生慣養習慣了,在離院中不舒服。后來我說全憑夫人做主,便讓下人去購碳暖,反倒對親之事一句都提。”
李坦輕嗤,“昨日就聽茂竹說,沒哭沒鬧,今日看,倒像本沒放心思在李裕上,依你看,是裝的,還是真的?”
貴平拱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都有。”
李坦輕哂。
貴平又道,“這趟回來的路上,離院的人送了消息來,說二小姐要找人在離院中的梅苑建暖亭,說景致好,要在暖亭中品茶,賞梅,賞雪。”
李坦輕笑,“先祖在時,離院梅園,就是冬日賞梅賞雪用的,倒有興致。”
“李裕呢?”李坦又問起。
貴平應道,“廢太子未醒。”
李坦便沒再管李裕之事,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沿,戲謔道,“肯認命就好,李裕還吊著口氣在,愿意在離院做什麼,就讓做什麼;等李裕一死,想去離院照拂的人就多了,不想認命也要認命……”
貴平低頭沒有應聲。
“讓茂竹來殿前伺候吧。”李坦說完,貴平詫異,“殿下,茂竹此人心不正。”
李坦笑道,“孤知道他心不正,不擇手段,拼命往上爬,孤也不喜歡他,但孤想給他這個機會,就想看看,這泥沼中如螻蟻卑微的人,是怎麼費盡心思一步一步心積慮往上爬的,能爬多高,會不會摔死。”
貴平想開口,還是噤聲。
“出去吧。”
“是。”
“貴平。”他又喚了聲。
貴平轉,“殿下。”
李坦看他,“慈福寺的事,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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