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瑥被威勢所懾,不敢再多話。
“崔遲呢?”神逐漸舒緩,有些擔憂地問。
陸瑥好奇道:“陛下已經問第三次了,您怎麼不擔心公主?”
皇微怔,訕訕一笑道:“有翠羽營傍,武藝也進了不,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瑥想著,多半是在歷練公主吧,為近臣,其實連他也不明白皇的心思,也許時至今日,都沒有決定要指定誰為繼承人,不過這個問題也該見分曉了。
“一刻鐘之前,樓傳來消息,說駙馬已經過了復道,正與祿勛在朱雀門外鋒。”他如實道。
皇輕輕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謝青,他到底想做什麼?”
外人皆以為陸家謀反,陸瑥勢必響應,可誰又能想到,祿勛謝青竟是保王黨中元老?
他憑著特殊份躲過了所有人的猜疑,并在安定王府大量安親信,借謝珺鑄造盔甲的機會囤積鐵砂等資,暗中為起事做準備……
**
“陛下待謝家不薄,對你寵信有加,可你不思回報,竟公然謀反,謝青,你對得起千歲、對得起陛下嗎?”阿霽在劈開對方面罩,認出那張悉的面容時,激憤到差點握不住劍。
謝青冷笑一聲,竟毫不覺理虧,槍怒指著道:“為男人,卻甘愿當人的附庸,崔遲,你要做走狗是你的事,休要指責別人想做人。”
阿霽怒火攻心,氣上涌,膛劇烈起伏著,啞聲道:“莫要為你的忘恩負義找借口……”
“中領軍將軍、駙馬都尉、渤海郡王,”謝青大聲喊著崔遲的頭銜,仰天狂笑道:“你知不知道保王黨最初要保的是誰?不是雍王,也不是咸寧郡王,而是我叔父安定王!”
阿霽后響起陣陣氣聲,就連也悚然大驚,冷喝道:“謝青,你不要口噴人,千歲絕不會有此等野心。”
“他當然不會有,他若有的話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面,他若有的話,此刻就應該高坐朝堂,而不是躺在黑暗酷寒的冰窖里。”謝青語帶哽咽,近乎失態地狂吼道:“李家對不起我們謝家,陛下對不起我叔父,為謝家長子,我理應替逝者討回公道……”
此話一出,兩邊都了陣腳。
“你在顛倒黑白,胡說八道。”阿霽穩住心神,義正辭嚴道。
謝青輕蔑一笑,語帶不屑道:“是誰在顛倒黑白?崔遲,那夜在剖金堂,你可是親眼所見。”他沒再繼續理論,轉頭吩咐了一聲。
“祿勛人手雖多過我們,但他們對我們一無所知,我們卻對他們的戰和水準了如指掌,待會兒打起來還是有勝算的。”后的翠羽營將領驅馬過來,湊到阿霽耳邊悄聲道。
“他們人手雖多,可不見得能齊心協力,等公主來了,應能招降一部分。”
正商議著時,阿霽余掃到對面陣營從中分開,兩名披麻戴孝的年從前導引,邊哭邊拋灑紙錢,后面十多位武士抬著……
謝青翻下馬親自跪迎,并叩頭哀哭不止。
他們竟然將姑丈的棺槨運到了陣前?阿霽渾抖,忽如萬箭攢心,待要撲過去,卻被旁將拽住了韁繩,“駙馬,不可沖!”
“他是堂堂護國公胤、安定王千歲、本朝皇夫,他為始一朝立下過汗馬之功,可他又落得了什麼樣的下場?諸位好好看看,一個無無義冷不仁的人如何能做天下共主?”謝青棺慟哭道。
他麾下多謝氏子弟,見狀皆心有戚戚,陸續翻下馬,圍過去哭祭。
形勢急轉而下,謝珺的死訊一石激起千層浪,片刻功夫,朱雀門外就滿了孝子賢孫,哭聲直上云霄。
阿霽原本肝腸寸斷,也想撲過去大哭,可是看到這景卻慢慢冷靜了下來,轉頭與部眾商量對策,特意撥出一隊人馬守護棺槨,率先發起了攻擊……
無奈對方人多勢眾,苦戰至戌時,最終潰敗。
謝青帶人殺向濯龍園,使計俘獲了剛打敗虎賁軍人困馬乏的‘公主’,并以其為質,迫使皇退回溫泉殿。
短短一夜,形勢急轉而下,叛軍勢頭如日中天。
**
九月初十,辰時,咸寧郡王李匡翼在諫議大夫陸健、廷尉左監盧粲、尚書左丞薛保良、騎都尉柳逢等六十名大小員的擁護下,于太極殿自立為帝。
是日未時,親自斬殺了彭休的衛將軍呂朝回師,在上將軍宋思益的協助下,帶兵圍了太極殿。
與此同時,復道中逃過一劫的羽林左監鐘意臨陣倒戈,率余部歸降了正暗中招攬人手的中領軍崔遲。
天黑之前,濯龍園中大火四起,一片混之中,皇親自披甲,在衛尉陸瑥的陪同下發起了突圍,同一時間,中領軍率翠羽營殘部及忠于皇的林軍、虎賁軍等前往策應,在漫天火之下,鏖戰至天明。
天將亮時,謝青見大勢已去,遂卸甲棄械,不顧部眾阻攔,坦然走向廢墟中請降。
皇著金甲,戴翅盔,迎著初升的朝,肅立于斷垣殘壁間,兩側分別是令儀公主和衛尉陸瑥。
謝青眸蒼涼,神卻是罕見的輕松,他撣了撣袍衫上的飛灰,從容跪下叩拜。
“朕是該你青,還是東君?”皇的聲音平靜無波,許是太過疲憊,竟不見半分憎恨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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