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砸吧著,眼神開始變得熱辣辣。
崔遲渾一僵,拎起半桶水走到花叢,一腦澆了下去,可也只得瞬息清涼,阿霽今晚怪怪的,活像只小火爐,離得稍微近些就炙烤的他渾浮起燥意。
收拾停當后,兩人攜手去庭前祭拜王嬍。
崔遲著擺放好的香案和祭品,地有些不知所措,阿霽歪頭笑睨著他,一副等夸贊的樣子。
崔遲捧起的臉,用掌心輕輕挲著,著嗓音沉聲道:“以后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我咬哪我就咬哪。”
阿霽滿心雀躍,抱住他的腦袋,湊到耳邊悄聲道:“今晚換我來咬你。”
崔遲耳發燙,有些赧道:“胡說什麼呢?”
阿霽探手過去,隔捻了一下,崔遲打了個哆嗦,駭然道:“什麼下流手段?你從哪里誰學的?”
阿霽拉他一起跪下,笑道:“你書房東邊架子上,《六韜》后面的暗格里放著許多見不得人的……”
崔遲面紅耳赤,一把捂住的道:“你無恥,翻我東西。”
阿霽笑著出舌尖,貓兒一般他掌心,他不住只得松開。
“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這些就鄙夷你的。”阿霽做出一副明事理的姿態道:“那是宮里藏品,一看就是別人送的吧?”
崔遲著頭皮道:“你知道是誰送的嗎?”
“鄭姑姑?”阿霽好奇地問道,備嫁的時候,約聽到鄭史和程伯母說起過這些,但程伯母是天下聞名的儒,比程伯伯還正經,怕是拉不下這個臉。
見他搖頭,阿霽便又猜了幾個,可還是遭到否決,一下子來了神,激道:“總不會是我姑母或姑丈吧?”
崔遲理了理袖口,俯拈香,“是你阿兄。”
阿霽瞠目結舌,崔遲小心翼翼覷一眼,沒敢再說話。
這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刺,提不得,卻又不得不提。
因為父親和姑母的緣故,阿霽始終抱著樂觀的心態,認為將來無論誰贏,他們兄妹都不會有命之憂。
可崔遲旁觀者清,心知今時不同往日,雍王和皇兄妹倆的傳奇佳話,未必能再重演。
**
阿霽的失落只是暫時的,拜祭過王嬍后,很快便恢復過來,拉著崔遲去正屋后邊看布置的寢臺。
“天階夜涼如水,臥看牽牛織星。①今晚我們睡在外邊,讓牽牛織星看我們一宿。”指著葡萄架下新結的紗幔,興致道。
“待一會兒就行了,若真睡在外邊會著涼的。”崔遲引座,又幫理好裾,這才在對面落座,接過婢手中銀壺親自斟酒。
阿霽很他的服侍,歪頭對蠻蠻道:“你們下去吧,有事我再傳喚。”
獻殷勤的人見多了,可崔遲不一樣,就喜歡他追著護著滿心滿眼只有,聽說在飛虹閣昏迷之時,他可嚇壞了。
纏著姮娘講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連最耐心的姮娘也不了才罷休,真憾沒親眼看到。
這就是男之嗎?像姑丈對姑母那樣?
不好意思問,想等著他親口說出來。
反正今日是到了,逛街時他一邊護著不被人到踩到,還要狼狽地撿拾掉落的羅帕、披帛和釵環等,像極了姑丈照顧不羈的姑母。
如果崔遲能像姑丈姑母那樣,那也可以考慮一下他,不然就只能把他當丈夫了。
其實只當丈夫的話也不錯,他除了有些許迂呆,其他方面還是無可指摘的。
幾杯酒下肚,阿霽的神思便有些迷起來,煩躁地揪了揪臉,崔遲按住的手,輕著臉頰問道:“這里很嗎?”
阿霽捧住他的手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表雖然很兇狠,可是并沒有真的用力。
崔遲抬起另一只手了的頭,笑著任由鬧。
阿霽微仰著臉,近乎痛苦地哀嘆道:“崔阿兄,你太壞了。”
崔遲疑道:“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阿霽就勢伏在他掌上蹭了蹭,懊惱道:“你這麼好,以后我們要是不在一起了,我上哪里找比你更好的?這還不夠壞嗎?”
崔遲酒量不如,被這麼一繞,便覺得頭腦有些暈乎,茫然道:“我到底好還是壞?”
阿霽推開玉盞,懶懶地趴在案上,抓扯著他的袍袖道:“你笨!”
這樣呆頭呆腦的大笨蛋,難怪小姨姨不喜歡。
轉念一想,若他真的知知趣十全十,怕是早了別人下之臣。
崔遲正自一頭霧水,卻放開他的手,矮鉆到了案幾下,像一條蛇,沿著他的游了過來,趴在他懷中嚷道:“我的子了。”
作者有話說:
①出自杜牧《秋夕》。
第七十二章
阿霽方才打翻酒盞潑臟了, 袖口和膝蓋乎乎的。
可懶怠彈,便倚在崔遲懷中,扭了扭子撒:“崔阿兄, 幫我寬,好難。”
的眸中倒映著萬千星輝和帳頂燈影, 晶瑩璀璨如琉璃。
崔遲有些癡迷地出手,指尖輕過纖細致的眉眼,低頭在兩邊各啄了一下。
阿霽調皮地眨了眨,嘟著哼哼唧唧, 明示他這里也要。
他這才笑著吻了上來,這是他一整日來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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