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 “我覺得……有點像你。”

眨了一下眼睛, 思緒被這個話題岔開了，朝他解釋道：“嗯。這種可怕的蟲子……它有刀。”

他微笑著，聽講。

“……聽說這種可怕的蟲子，母蟲子會在和公蟲子……嗯，同房的時候，咔嚓一下，直接砍下對方的腦袋。”

在他的下揚起臉，認真比劃了一個手刀。

“……似乎更像你了。”他輕輕笑了一聲。

大約是因為太過疲倦，他沒有刻意去區別謝無恙和祝子安，這兩個人好像同時出現在他的上。假裝沒有發覺此刻他過分脆弱的偽裝，一味地由著他，讓他相信在眼里他是他以為的樣子。

問：“我送你的卜巧盒里，有這種帶刀的東西，你還要娶我，你不怕嗎？”

“我不怕刀。”他笑著說，“你送給我的，我很喜歡啊。”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著他，“你怎麼會喜歡這麼兇的東西啊？”

“是有點兇，但也很可。”他想了想，“在我心里很特別。”

輕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他笑著低頭，著下的，輕輕拭去眼尾最后幾粒淚珠，溫聲問：“你不會再哭了吧？”

“不會了。”悶聲道，眼尾猶泛紅。

“你哭起來真嚇人。”他嘆道，“你居然會被這麼小的蟲子嚇哭。”

“我才沒有。”小聲嚷了一句。

“好了。不哭了就好。”他輕輕閉上眼睛，“我想再睡一會兒……”

話還沒說完，他支撐的那只手失去力氣，為拭淚的那只手也垂落下去。他整個人倒下來，再一次跌倒在的上，稍稍濺起一點銀亮的水，然后沒有了靜。

慌忙坐起來抱住他，怕他一下子栽進水里。讓他的臉埋在自己的頸間，聽見他低沉的呼吸聲，心里知道他又睡著了。

這一次他不會睡太久了。

“你終于醒了。”抱住他，眼淚無聲地淌過臉頰，“這些天，我真的好害怕……”

懷里的人稍微了一下，似是猶在夢中寬著。他的發沾著熱霧，一下又一下到頸間的，弄得覺有一點。還在流淚，卻被撓得想笑。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惱火道，“讓我好好哭一會兒也不可以嗎？”

他漸漸睡了，在的懷里低垂著頭。著他笑了一下，扶起他踩過一池熱水，讓他平躺在烏木地板上。

博山爐里熏著裊裊的檀香，桁上掛著皇太子的白絹中單和絳紗外袍，被烘得著融融的暖意。從桁上取來他的袍，又去炭盆邊抓起一方白巾，然后回到他的邊。

褪去他的襯袍，為他換上干燥的服，把他重新打扮那個尊貴的皇太子。他穿進深緋的袍里，面龐沉靜而溫潤，有一種玉石般的清冽質。

接著，慢慢把他的腦袋托起來，小心地擱在的雙膝間，低下頭為他頭發。

的手指在他的發間穿來穿去，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似是到很舒適，低低發出一個混沌的“嗯”字，側過臉來在的掌心。

“喂你……”手指的作剎住了。

隨即，嘆了口氣，用那只手輕輕扶住他的臉，另一只手單手為他頭發。他的臉稍稍上仰著，下頜線流暢好看，線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有些懷疑他是故意過來的。

可是低下頭，他睡得那麼深，沉沉的呼吸聲不似作假。

“某人說過他是正人君子。”輕哼一聲。

然后俯下，了他的頭發，角勾起一抹笑意。

“是有點上頭。”又了。

午后雪停了，揮揮灑灑落進偏殿，滿地都是暖黃的。

謝無恙醒來的時候，聽見庭院里的鳥雀啼鳴，嘰嘰喳喳，吵吵鬧鬧。

他穿得整整齊齊，躺在一卷絨的毯子里，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手邊擱著他的銀葉小暖爐，頭頂上搭著一張干燥的白巾。

“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朦朧。

“之前睡了十數日。”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中間醒來了一小會兒，接著又睡了三個時辰。”

一緋宮的走到他面前，俯低頭微笑著看他。的發間簪著緋紅的玉簪，襯得的容如玉，眸如水，每一寸都皎潔好。

“你還記得多事？”問。

“我記得從船上落水中……”他竭力回憶著，“后來呢？”

“后來你就回到了東宮偏殿，一直在藥池里養病直到今日。”

回答，“朝廷上的說法是你落水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圣上然大怒，下旨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找回來，并且令金吾衛全力搜捕兇手。”

不等他開口，繼續說道：“溫親王、伯先生以及幾位你信任的員，我全部都見過了，他們清楚你的況。現在是溫親王主持著大局。你的失蹤激得許多人蠢蠢，趁此機會可以看清異己，方便此后一一鏟除。”

“好。”他頷首，“我即刻給如珩寫一封信……”

“你即刻喝藥。”打斷他，“你大病方醒，須得靜養。”

端了一碗藥回來，坐在他的邊。他十分自覺地坐起來，慢慢倚靠在墻邊，稍微了一下手指，抬起手去接那個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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