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打從睜開眼,陸擎澤就覺得安寧緒不對。
起初以為是擔心陸舒瑤。
打了視頻電話過去,陸舒瑤已經醒了,燒也退了。
昨晚那個委屈無助的小可憐重新煥發生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笑容燦爛的一口一個嫂子,一副兩人關系好得不得了的模樣。
生怕是剛才那場歡好讓哪里不舒服,陸擎澤一臉張。
安寧搖頭。
一起吃了飯,又穿了羽絨服雪地靴戴了圍巾,兩人手挽著手出了門。
安寧挽著陸擎澤的胳膊,兩人慢吞吞的往前走,“老公,你跟我說說媽媽的事吧?”
在一起至今,只陸擎澤第一次到安家的時候提過一句母親早亡。
再之后,安寧再沒聽他提起過媽媽。
只約察覺到,薛婉清是他心底不可及的痛。
陸擎澤呼吸一頓。
回頭去看,就見小人眸心疼。
仿佛知道了什麼,又不忍心跟他說。
一顆心緩慢的跳起來,陸擎澤心里了,沉聲開口道“老宅有的相冊,下次回去,我拿給你看。”
“是個很溫的人……”
目落在地上那層積了薄薄一層的雪地上,陸擎澤的目溫和起來,“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是每天陪著我一起看繪本,彈鋼琴。安安,媽媽是很出的鋼琴師……”
男人臉上的溫潤,在說到鋼琴師三個字后一點點褪去。
安寧仿佛已經猜到了后續。
出的鋼琴師,無論是自然而然的也好,還是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都注定婚后不可能再從事自己的熱了。
> 那些讓閃閃發的才華,一點點的消磨在靜謐無人的寂寥,到最后,便只能當做自娛自樂的小小好了。
“很笑,很有耐心,對家里的小孩子都很好。”
陸擎澤握安寧的手,“可是后來,我就很看到笑了。”
都說七年之,可薛婉清和陸宗彥似乎都沒到七年,婚姻就亮起了紅燈。
陸宗彥和帝都豪門里那些了家的紈绔沒什麼區別,花天酒地玩人,時不時的就有桃新聞登在娛樂花邊報上。
起初還有新管教,到最后,陸老爺子大概也是放棄這個兒子了,連打點都懶得打點了。
從閨中到婚后,薛婉清玩笑,豪門里也有幾個聊得來的朋友。
后來每每見面,聊不了幾句話題就會轉到那些負心薄幸的男人們上去,被們那些或同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目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薛婉清漸漸的也就不出門了。
只日里陪著年的陸擎澤。
陸擎澤上學,薛婉清就看書畫畫彈鋼琴。
陸擎澤放學,母子二人就一起看書放風箏做手工。
“祖母總是說我懂事太早,可我只恨自己沒有更早一點懂事。”
話語里夾雜著無盡的傷痛,陸擎澤沉聲道“如果不是為了我,可能早就離開他,離開陸家了。可到最后,生生積出一的病。”
想到了母親那些無助的哭訴,和那些希他快
點長大的期冀。
那時陸擎澤還太小,只知道拭去母親的淚,鄭重其事的答應他會好好吃飯快點長大。
卻不知道,母親希他快點長大,只是想早日離開陸宗彥。
可是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安安,月底是媽媽的忌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墓園看看吧。”
“好。”
薛婉清病逝于那年12月31號的晚上。
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等到陸擎澤,母子二人一起年。
可終究還是沒等到。
陸擎澤到療養院的時候,看到的是面容安詳離開人世的母親,和留給他的最后一封親筆信。
“安安……”
距離別墅已經很遠了,不想讓安寧在雪地里走這麼久,陸擎澤停住腳步,牽著安寧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開口問道“怎麼想起問媽媽了?出什麼事了嗎?”
安寧遲疑片刻,手掏出手機,點開了錄音。
柳云歆和陸宗彥在安全通道里的那段爭吵。
這是安寧的職業習慣了。
兼職了很多工作的緣故,但凡雇主找談話,抑或者公司領導單獨談事,都會打開錄音,以免未來有什麼說不清的。
昨晚在安全通道里聽到柳云歆的聲音,安寧第一時間點了錄音。
短暫的哭訴和發泄后,到了關鍵。
陸宗彥聲音冷沉的說“我要是不在乎你,不在乎這個家,當初,我就不會快刀斬麻的送薛婉清走。”
短暫的
靜謐后,錄音戛然而止。
雪夜里,陸擎澤的面已經冷沉的像是樹葉上的冰刃。
心口突突的跳著,安寧手去抱他,“陸擎澤,你別嚇我!”
男人冰冷而繃,仿若一支即將出鞘的刀。
眸子里的暗芒利刃般冷冽。
察覺到安寧的心疼,陸擎澤一點點回過神來,手攏住了,“安安,我沒事。”
沉默片刻,陸擎澤沉聲道“媽去世剛半年,他就把柳云歆娶進門,沒多久,舒瑤出生。”
安寧的心重重的墜了下去。
陸擎坤出生的時候,薛婉清還在,柳云歆是名正言順的小叁。
就因為這個原因,哪怕陸擎坤是陸家的子弟,陸家二老都從來沒待見過他。
倘若陸宗彥和柳云歆是為了肚里的孩子不要重蹈覆轍,繼而對已經臥床的薛婉清做了什麼,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句“快刀斬麻的送薛婉清走”,仿佛因此有了合理的解釋。
母親離開的太過突然,陸擎澤不是沒懷疑過。
可那時的他,也不過才十一二歲。
等他有能力去驗證自己的懷疑時,過往的一切都仿佛已經煙消云散,一丁點兒痕跡都尋不到了。
但是,只要做過,必定會留下些什麼。
“安安,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故作輕松的了安寧的臉,陸擎澤沉聲道“人在做,天在看,別說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就是幾十年,我總能查到的。”
惡人自有天收,如果老天爺視而不見,那他這個當兒子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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