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衡聽著紀晚榕的話,麵也沉重了起來,他點點頭表示讚同。
“是,自古以來,是有通過筆跡鑒定的方法來斷案的例子,每個人的筆跡和落筆的習慣都是不一樣的。那麽便衙役拿來紙筆,陳麗娟寫字驗證吧!”
石衡的話讓陳麗娟渾都僵住了,著皇後利刃一般的視線,僵著脖子朝著石衡搖了搖頭:“不不,大人,民婦現在不會寫字了。”
陳麗娟淒淒慘慘的道:“民婦失憶了八年,在療養院的時候要照顧阿虎,還要照顧病重的傷患,本就不知道自己還會寫字,現在全都已經忘了。”
紀晚榕聽了,眉骨微抬,角勾起了一個極淡的笑意,但是沒有說話。
已經說得夠多了,公堂上的人都是人,而皇帝更是千年的老狐貍。
皇後為了救墨鈞楓,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勢力和底牌都亮了出來。
可的底牌亮的越多,暴的也就越多。
包括那個療養院。
紀晚榕甚至覺得“陳麗娟”今晚的出現,都不會是一件壞事。
放長線釣大魚,倒是要看看,皇後到底還有什麽手段。
“大人,民說的句句屬實,我的娘就在我的邊,不可能認錯我的,那就是我的娘!我就是阿娟啊!”
陳麗娟說著,外頭害者的家屬也跟著喊話:“是,阿娟,你這張臉和八年前的沒有什麽變化,我記得你!”
“阿娟,你什麽時候帶我們去那個療養院看看啊!等看了療養院,見了我失蹤的老爹,一切真相大白了!”
徐老婦見狀,也急急的抱住了自己的兒:“這就是我兒阿娟,這就是我兒阿娟沒錯!這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天底下不可能有和阿娟長得這樣像的人!”
陳麗娟聽著外頭百姓的喊話,抱住了徐老婦,一邊流淚一邊點頭。
“好,好,謝娘,謝大家能信任我。楚王殿下一定是清白的,等明日,等明日我帶著你們去了那個療養院,你們就知道了!”
聽見阿娟明天就能帶他們去療養院,看看他們各自失蹤的親屬,這種失而複得的覺在場的所有人都沸騰起來了。
“要明日才能去嗎?”石衡問。
“是,夜裏天黑,懸崖陡峭,要下去十分困難,隻能明天去!”
“石大人,楚王殿下真的是救苦救難的大善人,您可否放了他?我就算是讓我替他待在牢裏也沒事,等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娘,您了傷,一定也很累了吧?”阿娟說著,又是溫的向了徐老婦,一句孝順的問候,卻徐老婦當場落下淚來。
石衡抿著直起腰,眼前的這件案子蹊蹺詭異,眼前這婦人也是十分的古怪。
他原本想說,沒有十足的證據,還是不能將楚王放了。
可皇帝卻活活肩膀,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又是對石衡發號施令。
“楚王跑不了,如今害者也還活著,楚王殺人的嫌疑就已經沒了——畢竟總不能將死人重新變活人吧?石大人還是先把人放了,等明日見了療養院和裏麵失蹤的人,再做下判斷吧。”
“朕倒是也好奇,這是什麽樣一個世外桃源,竟能讓人如此樂不思蜀。”
皇帝的聲音有些疲倦,他說完,又是將漆黑的眸子向了皇後的方向,眼底藏著的卻是意味深長。
皇後朝著皇帝僵的一笑,眼底有溫和,可藏在袖管裏的手卻的了拳頭。
聽了皇帝的話,石衡也沒有辦法繼續阻止。
隻能自己邊的衙役將楚王上的鐐銬全都解了。
等沉甸甸的鎖鏈落到地上,發出了嘩啦幾聲的響。
墨鈞楓活活自己渾僵的,麵上仍舊是沒什麽表,他遠遠的朝著皇帝行了一個禮,便轉直接出了公堂。
站在京兆府門口的百姓,瞧見這一幕,急急的給他讓出了些位置。
因為陳麗娟的話,給所有的害者家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絕大部分的人都相信眼前的墨鈞楓便是他們家人的救命恩人。
看著墨鈞楓終於了枷鎖從公堂裏走出來,害者家屬們哽咽的捂著,更有甚者,直直的跪在了墨鈞楓的麵前,表達自己的激。
“謝過恩公!謝過恩公救我阿爹的命!他做了一輩子好人,原本老了就該福的!”
“多謝恩公!我的丈夫他是為了北厲作戰才沒了一條,原以為我們孤兒寡母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是我的命呀!”
百姓們用著最質樸的方式,朝著墨鈞楓表達著自己的謝。
他們隻盼著明日便能如陳麗娟口中說的那個療養院,再去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就算是眼前的事實再荒謬,他們也不願放過一可能家人可能生還的機會。
墨鈞楓沒有回應他們的話,麵無表的便走出了公堂。
公堂外早就有皇後派來的人在守著了,他們護送著墨鈞楓上了皇後準備的馬車。
等墨鈞楓上了馬車,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群蠢貨。”
他說。
公堂上的人自然也聽見了外麵的靜,紀晚榕聽著百姓們滿懷謝的話語,微微斂了斂眸。
皇後顯然是一顆心都關注著墨鈞楓那邊的況。
先是盈盈的往皇帝的邊走了幾步,隨後又是想要攙著皇帝的手臂,將他扶起來。
“陛下,您今日辛苦了……”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皇帝便默不作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作迅速又自然,沒讓人察覺不對。
“若是擔心孩子,那麽現在就去吧。”皇帝仍舊是坐在椅子上,抬頭朝著皇後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就像是一個關心孩子的丈夫。
皇後一顆心都記掛在墨鈞楓的上,自然沒有察覺到皇帝的異樣。
聽見這話,急忙朝著皇帝行了一個禮,又急匆匆的往公堂外走去。
皇帝便盯著皇後急匆匆的背影,如鷹般的眼眸裏滿是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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