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蘇挨著葉雋坐下來,裝作不經意斜了一眼左手邊,顧威正在問周南要不要吃蛋糕。
周南應了,顧威站起去拿桌子上的蛋糕。
眼看著他手已經落在一塊紅絨蛋糕上,沈雲蘇蹭的一下站起來,長臂一展,明晃晃地將顧威的目標蛋糕拿起來。
當著眾人的麵,遞給蔣蘊,“嚐嚐?宜城最好吃的蛋糕。”
蔣蘊雖在心裏嗤笑他稚,卻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蛋糕接過來。
今天一天就吃了中午一頓飯,早就得不行,管他了誰的蛋糕。
再說了,這些人誰都不認識,往後也不會有集,沒必要顧及什麽麵子上好看不好看的。
嚐了一口蛋糕,口即化,甜而不膩,真是吃過最好吃的紅絨了。
顧威被人這麽當眾下麵子,麵上毫看不出生氣,他甚至對蔣蘊笑了一下,語氣溫和地問,“好吃嗎?”
蔣蘊睜大眼睛,但很快恢複原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吃。”
顧威也對點了一下頭,又挑了另一塊抹茶蛋糕杯拿給周南,還細心的拿了兩把形狀不一樣的勺子,全程都是笑著的,他本來就長得文雅清秀,這樣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蔣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睨了沈雲蘇一眼,撇了撇,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與周南的現男友比,他這個前男友簡直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沈雲蘇可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顧威簡直就是個窩囊廢,不管他怎麽挑釁,這人永遠都是好脾氣的模樣,使得他就像是平白一絕世武功無施展,好不容易逮著出拳機會,卻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沒能讓對家吃癟,倒是次次都讓自己憋屈得不行!
沈雲蘇越想越不得勁,風般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剛剛的遊戲還沒分出個勝負吧,現在繼續!”
“蘇蘇,雋哥來了,咱們就別自取其辱了吧。”喬二摟著一個看起來有些臉的小明星在玩飛鏢,隔著老遠喊話湊熱鬧。
蔣蘊很專注地在吃蛋糕,聽見喬二說葉雋會打桌球,倒是蠻意外的。
以為他除了做生意和床上活就沒有別的好,何況看他的樣子,覺他不像是喜歡玩這類遊戲的人。
“今兒怎麽玩?”葉雋漫不經心地開口。
眾人皆沒想到葉雋應了,平日裏他可是對這些娛樂項目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何小唐一臉苦大仇深地過來,“雋哥,咱就是說能不能讓讓兄弟。”他大拇指朝不遠了,“好不容易泡到個明星,不想丟臉啊。”
葉雋淡淡一笑,“我和蘇蘇玩。”
“誰要和你玩啊。”沈雲蘇聽說葉雋要和自己玩就急了,他的目標是顧威好不好。
“不願意和我玩,就散了,誰也別玩!”葉雋拿起桌上的一瓶辛赫,將瓶口往大理石桌沿上一扣,木塞子發出清脆的響聲後,跳躍著彈開。
蔣蘊吃完蛋糕,傾從紙盒裏了一張紙。
坐回沙發的瞬間,與葉雋來了一個對視,下意識就勾起角,想將最甜的笑容送給他,哪知狗男人麵無表地將目收回,看完全是路人式的,隨意瞥一眼的那種。
蔣蘊深吸一口氣,行吧,您是金主爸爸,您高興就好。
沈雲蘇以為葉雋想維護顧威,眉頭一挑,“就按阿雋說的來,隻是剛剛輸了的不許再上了。”
這麽一來,就隻有三人參加,葉雋,顧威,他自己。
眾人樂得有好戲看,當然沒有異議。
司卓站出來,玩笑道,“你們玩歸玩,可不準用我的人。”
“就是就是,我的朋友除了雋哥誰都不借。”何小唐跟著起哄。
沈雲蘇雙手拍了幾下,嗤笑道,“你當我們稀罕。”
蔣蘊正在剝葡萄吃,突然覺風領子一,接著人就被沈雲蘇給提了起來。
沈雲蘇攬過的肩,裏說著話,眼睛往周南那邊瞟,“我自個有朋友,用得著你們心?”
他這話明擺著就是說給周南聽的,他以為他這樣能氣著人家。
蔣蘊好奇心起,也去看周南,卻發現周南正在和顧威你儂我儂地互喂水果,還時不時說句悄悄話,搞不好人家都沒聽到沈雲蘇這廝在囂什麽。
沈雲蘇氣得渾發抖。
蔣蘊看他鼓起的腮幫子,怕是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好不容易才能忍住不笑。
“遊戲開始吧。”葉雋從沙發上站來,抻了抻領。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上一件墨羊法蘭絨夾克,搭深灰V領衛,下簡簡單單一條淺灰衛,比他穿正裝的時候了些疏離,多了些親近。
白微時一直都沒有說話,見葉雋起來了,也跟著站起來,勾住他的胳膊,“他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
葉雋側過頭,對輕笑,“好久沒玩了,想放鬆一下。”
白微時抿了抿,無奈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那我也要玩。”
“嗯。”葉雋點頭,眼睛不經意地掃過不遠的蔣蘊和沈雲蘇。
蔣蘊跟著沈雲蘇往球桌走,邊走邊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沈雲蘇,你要敢讓我摔跤,我和你沒完。”
沈雲蘇扯了扯角,放低聲音說,“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跤的。”
蔣蘊瞪了他一眼,“最好是這樣”。
包間裏的人都圍著臺球桌站了過來。
沈雲蘇手裏拿了個空啤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公平起見,轉瓶子分組,大家沒意見吧。”
“隨便。”葉雋將外套下來,往旁邊的椅子上隨意一丟。
“你呢?”沈雲蘇用下指了指顧威。
顧威看向周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大學畢業後就沒打過桌球了,大概率會輸的。”
周南笑得溫溫的,“不過是個遊戲,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不用管那些無聊的人。”
沈雲蘇看著周南那極盡溫的模樣,想到這曾經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恨不得上去親手刀了顧威。
他朝顧威吼道,“你是不是男人啊,磨磨唧唧的,就說同意不同意吧。”
顧威握著周南的手,輕輕拍了一下的手背,“我盡力。”
沈雲蘇看不得這畫麵,嫌惡地轉過臉,對何小唐說,“小唐,你去轉瓶子。”
“好嘞。”何小唐走過來,經過沈雲蘇的時候,兩人來了個眼神換。
蔣蘊都看在眼裏,心道這兩貨可能要作妖了。
何小唐手握瓶子,手腕輕輕一用力,瓶子快速轉了起來。
一圈、兩圈……十幾圈後,瓶子在蔣蘊和白微時中間停了下來,說是中間,更偏向蔣蘊一些。
何小唐一拍手,“蔣小姐和雋哥是一對。”
這話說得的,眾人比沈雲蘇反應還大,司卓離得近,順勢踢了何小唐一腳,“說錯了,是一組,不是一對。”
何小唐忙用手假意扇自己,“口誤,口誤!嗬嗬,我繼續。”
瓶子又轉了十幾圈後在周南麵前停了下來。
何小唐看了沈雲蘇一眼,“咱南姐和蘇蘇一組。”
沈雲蘇瞪了他一眼,這回怎麽不說一對了。
何小唐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訕訕一笑,撿起瓶子,“顧威和咱微時姐自一組,分組已。”
“我先來,給你們打個樣。”沈雲蘇叼了一煙在上,扛著球桿拖著步子走到周南麵前。
顧威的注意力都在周南上,他見沈雲蘇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屬實不放心周南。
“南南,你別怕,我在一旁接著你。”
沈雲蘇一聽這話就火大了,“你什麽意思啊?瞧不起誰呢?你怎麽就知道我會讓南南摔倒!”
顧威聲音溫和的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沈雲蘇將裏的煙往地上一丟,“別廢話了,上來。”
周南自始至終看都沒看沈雲蘇一眼,顧威扶著站上臺球桌後,也是側站著,本不看他。
沈雲蘇心裏存著悶氣,出桿不穩,加上前兩個球角度不對,幾桿子下去,三角矩陣都沒被衝開。
“媽的!”他暗自罵了一句,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吊兒郎當,開始認真找角度。
“。”快準狠的三個球推出去後,周南站得穩穩當當。
沈雲蘇很滿意,他站直了子,開始計算,隻要再出三個球就穩了。
葉雋八百年沒打球,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那個顧威,怕是球桿都拿不穩,不足掛齒。
這局贏定了。
他的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又是兩桿打出,木板下麵隻剩兩個球,隻需一桿,遊戲就結束了。
彎腰,正待出桿時,周南的腳很巧地輕微挪了一下,就這一下,球的平衡被打破,板子傾斜,人站不穩從臺球桌上摔了下去。
好在顧威一直站在旁邊,護得周全,周南被他穩穩接在懷裏。
周南什麽心思,沈雲蘇看得真切,他沉著眉眼,直起腰,將球桿往桌子上使勁一砸,“艸他媽的,沒勁!”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何小唐本想站出來打圓場,一看沈雲蘇那臭臉,到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這位小爺,發起脾氣來不管不顧,誰都敢打,還是不要自找黴頭的好。
蔣蘊悄悄去看葉雋,他沒什麽反應,雙手兜站得閑散。
還是顧威站出來打破僵局,“葉總,是你先還是我先?”
葉雋聲音淡淡的,“你請吧。”
顧威笑著答,“那好。”
白微時與他一組,他很紳士的走到白微時麵前,很認真的說,“微時,我會盡力。”
白微時和他比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寬道,“不用那麽較真,我摔不著,放心吧。”說著,偏頭看了葉雋一眼。
葉雋對著勾了勾。
顧威是個老實人,沒有說話,打了四五桿後,板子下麵的球就不穩了。
蔣蘊猜測,最多再打兩桿,白微時就得摔倒,剛好,這麽想的時候,餘瞄見葉雋的腳往前挪了幾步。
果然,白微時正在此時從球桌上摔了下來,隻不過有葉雋接著,和周南一樣,有驚無險。
顧威也輸了。
到葉雋和蔣蘊這一組了。
葉雋隨手撿了一球桿,麵上看不出緒,表一直都是淡淡的。
上球臺的時候,葉雋扶了蔣蘊一把。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在耳邊低低說了一聲,“弟妹,小心點。”
這聲“弟妹”讓蔣蘊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恍惚間,條件反的回了個“謝謝。”
這聲“謝謝”讓葉雋的臉倏然變得沉起來。
完了,蔣蘊瞄了他一眼,心裏升起不祥的預。
在想,趁現在還來得及,要不要從球桌上跳下去。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行上,還是巍巍站上了板子。
辛虧有舞蹈功底,平衡很好,真的站穩了也沒那麽可怕。
為了減輕心裏的負擔,把注意力都放在葉雋上。
明正大的盯著他使勁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打球的樣子真的好帥。
他俯出桿的時候,看似漫不經心,出手又快又準,每一次都是一擊即中。
臺麵上很快就打得隻剩下四個球了。
蔣蘊開始張起來,對自己命運的走向莫名擔心。
若摔倒了,可沒那麽好命有人接著。
隻得在心裏寄希與葉雋的勝負,他曾經說過,不管做什麽,他都一定要贏。
那這次,也不例外吧。
這時,葉雋反而停了桿,懶懶站起,用巧在桿頭上了幾下,就這個功夫,還往裏叼了一煙。
點了煙後也不急著出桿,反而雙疊,歪歪斜斜倚在球桌上,慢條斯理的煙。
也是了,現在時間已經不重要,隻要球進,人不倒,他就贏了
蔣蘊心裏真是嗶了狗,為了維持住平衡,雙是用了巧勁的,這會子小已經開始有筋的想法了。
這時才明白過來,這狗男人真是歹毒啊,不手,想讓自己摔下去。
責任在,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換一個partner,然後漂亮的贏了這場比賽。
最終丟人的隻會是。
蔣蘊抬眸去看葉雋,葉雋剛好也在看,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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