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愣了一下:“可這明擺著就是那廚娘貪了銀子,為何還要給銀子。”
翁璟嫵一笑,毫不在意道:“現在重要的可不是如何懲治那廚娘,重要的是要怎麼樣才能不聲的把這些吃里外的人調走。”
說罷,闔上了賬本,遞給繁星:“把賬冊放回去。”
繁星接回了賬冊,問:“我和明月之后不會還要擺弄這賬本吧?”
薄薄的一個賬冊,不過是半個月的記錄便讓們二人絞盡腦的算了一個多時辰,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翁璟嫵點頭:“你們兩人每日都來我這房中學一學這些算賬打理的本事,我會把從娘親那學來的都教給你們,往后總是會有用到的地方的。”
翁璟嫵上輩子打理了整個侯府,這些本事早已練。
便是再練,但也不能太過招搖,只能說是從母親那里學的,而且現在還得藏私,只兩手便罷,省得旁人起疑。
明月似乎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眼神倏然一亮:“奴婢明白了!”
明月聰慧,領悟能力強,倒是繁星還是憨憨的不明所以。
不過片刻,興了半會的明月又開始言又止。
翁璟嫵讓繁星把賬冊送回去,留下,問:“可有什麼顧慮?”
明月躊躇了一下才道:“從云縣帶來的那百兩銀子,現在也就只有七十多兩了,真要給那廚娘十兩銀子?”
翁璟嫵聞言,愣了愣。
上輩子后來那幾年銀子花使方面也沒有太過在意,反倒忘了剛侯府時的拮據。
父親是清,這一回隨謝玦上金都,父親母親擔憂在那千里之外的金都沒有銀錢傍,幾乎把積蓄都給了。
想起雙親,翁璟嫵暗暗嘆了一口氣,等這胎穩了,再寫信回給雙親。
思緒回到銀錢上面,想起了謝玦。
數日不見他,翁璟嫵忽然有些盼著他回來了。
記得上輩子侯府后的幾個月,手中已無甚銀錢,只能靠著崔文錦指中些月例來度日,但下人的賞銀著實拿不出來,便也就讓明月把一些首飾拿去當了。
后來也就長戴那幾件首飾,或許太過寒酸,連謝玦都瞧出來,所以也就給了一個錢匣子。
翁璟嫵約記得那匣子中有銀子與地契,雜七雜八加起來,好像也有近千兩。
也不知謝玦什麼時候能回來,他一回來,手頭就不用這般了。
總歸是打理他的院子,花他的銀子也是應當的。
“給吧。再者你順道去二嬸那要幾丈緞,就說天氣悶熱,我日日臥榻捂了痱子,想要緞做幾寑。”
明月一愣:“奴婢聽說那緞最便宜的也要一兩銀子一尺,若是要幾丈,那崔大娘子肯給嗎?”
翁璟嫵一哂:“會給的。”
崔文錦最會偽善,假裝大度,現在可是這府里的金疙瘩,怎會不給。
時倒流,一朝回到了八年前,雖然一切都得從頭開始,可不表示會再吃一遍曾經吃過的苦。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吃穿用度,能用好的,便不會委屈了自個。
謝玦在軍中待了已近十日,午間用飯,他詢問伴隨了自己多年的石校尉:“我這幾日何時有假?”
石校尉聞言,先是一驚,暗道這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得十個時辰都在練兵的侯爺,怎就忽然問起了休沐一事?!
琢磨了一會,回道:“好似每十日都能休沐兩日,且等三個月后,侯爺也不需時時刻刻都待在軍中。”
話到最后,石校尉試探地問:“侯爺可是要回府?”
多日前石校尉隨著侯爺回府,那日府中發生的事也略有耳聞,約聽到下人說大娘子有喜,也不知真假。
若是大娘子真的有喜了,侯爺歸心似箭好似也就說得通了。
謝玦淡淡的“嗯”了一聲,令道:“明日我休沐兩日,若有軍務,等我回來再出來。”
“是。”石校尉應。
翌日,謝玦回到了侯府,他并未提前差人回來說自己要回來。
等回到褚玉苑,已是巳時。
明月見著了本該到月底才能回來侯爺,頓時一喜,這幾日娘子總是喃喃自語說怎麼還不回來。
雖沒有明確的說是誰,可誰都知道娘子念的是侯爺。
如今侯爺回來了,娘子可不就高興了!?
未等謝玦詢問,明月便殷勤道:“娘子現在屋中。”
想了想,又道:“這些天娘子一直都在念叨侯爺。”
謝玦神淺淡的點了頭,緩步朝主屋而去。
房門打開,只見榻上的人側倚而臥,姿態慵懶得好似沒有骨頭一般。
那一頭髻松散,綢緞著子,領口微掀,雪膩微,姿態不經意間出來的嫵,毫不似往日端莊斯文的新婦,倒像那有著韻味風的/婦人。
數日之前,在上看到了不一樣的風,確實不是錯覺。
側倚在榻上看書的翁璟嫵以為是明月去而復返,瑩白指尖翻了頁,頭也不抬,吩咐:“給我倒杯水過來。”
片刻后,一杯溫水便遞到了的眼前。
抬眼去接,卻看到握著杯盞的是一只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薄繭微在指側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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